看着對面李夢舟疑惑的目光,薛忘憂並不打算解釋太多,只是說道:「這件事情需要你自己去理解,我能做的,便是給你找到機緣的鑰匙,至於能不能成,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薛忘憂也動過直言探聽李夢舟身世的念頭,但後來想了想,他選擇了放棄。
不二洞當年的事情牽扯太大,李夢舟的身世若暴露,容易引來預料不到的軒然大波,這件事情最好還是裝作不知道,靜觀事態發展的好。
且薛忘憂也不能確定這件事情,他不僅擔憂會打草驚蛇,在李夢舟拜入離宮的那一刻,離宮劍院便已經很難從當年那件事情里抽身,他同樣也擔憂會得到不一樣的答
案,那樣會顯得他很愚蠢。
換句話來說,如果李夢舟的身世被確定,那麼他出現在這裏,對於離宮劍院而言,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李夢舟能夠被不二洞看中,必是驚世之才,日後所能達到的成就,都不能與離宮脫離關係。
壞處便是,那些隱藏在暗處,覆滅不二洞的勢力,一旦察覺到李夢舟這個人的存在,必將會給離宮劍院帶來滅頂之災。
但薛忘憂覺得,這應該值得一賭。
細雪依舊飄着,相比於白天,雪色已經完全覆蓋了大山,殿宇上也仿佛被鋪了一層晶瑩剔透的雪色幕布。
江子畫蹲在湖面上的石板路中心,想着自己要不要進屋,他不知道老師在跟李夢舟說什麼,但沒有老師的召喚,他也不敢隨隨便便闖進去。
在老師讓他去找李夢舟的時候,就已經叮囑他了。
薛忘憂很清楚江子畫的脾性,若不事先提醒,他必然不管不顧,一定會來湊個熱鬧。
所以此刻的江子畫頗有些鬱悶,想着只是看不見氣海的問題,又有什麼不能聽的?
「你在這裏做什麼?」
湖泊岸邊的小道上,站着一位身穿月白色長衫的姑娘,雖然是劍院女弟子統一的服裝,但是穿在這位姑娘的身上,卻另有一番脫俗的氣質。
她白皙的面容上,沒有塗抹半點胭脂,只是描着淡淡的細眉,薄薄的嘴唇透着微微的紅潤,仿佛看淡一切紅塵俗世的眸子望着江子畫,哪怕是疑問句,她的臉上也沒有絲毫表情出現。
江子畫轉過頭,只望了一眼,便好像受到驚嚇,慌亂的站起身,朝着那女子跑過去,很是恭敬的行禮道:「見過三師姐。」
女子微微頷首,再一次出聲問道:「你不在外院好好修行,蹲在這裏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江子畫很是冤枉的說道:「我沒有啊,只是老師要見一位師弟,我好不容易把人找來,所以在外面等着而已。」
聞聽此言,她的眉頭微蹙,眼中罕見的露出一抹異色,靜靜地看着江子畫,說道:「這個時辰,除了內院弟子,老師從來沒有見過其他人,那人是誰?」
江子畫沒有絲毫隱瞞,乖乖的說道:「三師姐久居內院,或許不曾聽聞,咱們劍院今年的新生里,出了一個奇葩,半日觀想入天照卻看不見氣海,但偏偏悟性很好,以最短的時間領悟了《融雪》,老師在幫他想看不見氣海的問題,似乎有了些眉目。」
三師姐的臉上果然有着一絲疑惑,莫說劍院新招了什麼人,她連今年山門大開的事情都不知道,但這些她並不在意,點了點頭,說道:「我用的宣紙沒了,你幫我取一些回來,直接送到我的院子裏便可。」
江子畫恍然,怪不得如今稀奇的在這裏看到三師姐,原來是宣紙用光了,不得不走出屋門。
三師姐是一個很酷愛書法的人,為了寫出一個好字,甚至可以不眠不休,練字時所用的宣紙數量自然是龐大的,在劍院裏無出其右者。
要說在劍院裏,江子畫最尊重的人除了排在第一位的薛忘憂和僅此之的大師兄,便是三師姐了。
他在寧浩然面前,除了在重要的事情上,不敢妄言外,尚且能夠我行我素,但是在三師姐面前,江子畫就真的變成了一個乖寶寶。
倒不是說三師姐有多麼可怕,但江子畫總是下意識的感到有些發憷,這種感覺是莫名其妙的,或許是跟三師姐淡然的性格有關,總覺得不小心說出什麼話來,就會倒大霉。
在江子畫的認知里,三師姐的脾氣絕對不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