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相處了三年的時光,但是在樹寧鎮裏是李夢舟唯一能夠感受到是家的地方。
再是寒冷和過年的氣氛也引不了他更多的情緒,在將要踏進溫柔鄉所在的街道上時,他的眉頭卻驟然深深的蹙起。
他抬頭朝着左右那狹窄的街巷望去,那種尋常修行者所不具備,專屬於做殺手浮生時的強烈直覺,讓他感受到了危險將至的頭皮發麻,那一瞬間便發揮到了極致。
就在他張望的那一刻,不知何時,戴着斗笠的黑衣人站在了一處屋頂上,數聲輕微的雜音同時響起,一道耀眼的光柱傾斜,伴隨着兩名黑衣人手舉鋒利的朴刀,自屋頂躍下,悽厲的殺意已從四面八方灑落。
李夢舟的面容驟寒,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身體壓低,迅捷的劃出一段距離,躲開了那凌空而至的兩道刀意。
叮叮叮
一陣密集的脆響,江子畫茫然的看着周身被禁錮的空間,那凝聚起來的天地靈氣以他為中心蔓延一米左右,形成了一道囚牢。
事發突然,在黑衣人出手之後,街道上的行人僅是呆滯了片刻,便很快反應過來,竟然爆發出了堪比修行者的手段,轉眼便逃出百米開外,整個街道亂成一團,哀嚎聲遍野。
李夢舟孤零零的站在街道正中央,一襲白衣,右手中已經握緊出鞘的烏青劍。
江子畫被天地囚牢所困一臉的茫然,李夢舟同樣也很困惑,他原以為那殺意直朝着他而來,目標也應當是他,卻原來刺客的真正目的是江子畫。
但是很快他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因為那出現的兩名黑衣人在第一時間便強撐天地囚牢,已然失去殺死江子畫的能力。
而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又是一名
黑衣人出現,全然不顧江子畫,直接便朝着李夢舟奔來。
江子畫像是才反應過來,凝眉看着那光柱外的兩名黑衣人,沉聲道:「你們是承意境的修行者。」
所謂天地囚牢也不過是承意境修士依靠念力藉助天地靈氣隔絕了空間,倒不是什麼具有殺傷力的手段,除非有第三方出現,靠着囚牢裏的人被困,手動斬殺,否則也只是囚困而已。
隨着念力的消耗過大,天地囚牢便會不攻自破,而若被困的人修為更高,當然也能夠從裏面攻破。
這都是屬於承意境修士的手段。
李夢舟也聽到了江子畫的話,當即便心下一凜,縱使他已入了遠遊境巔峰,但其實跟面對張崇時的實力差距並不大,江湖上的武道宗師本就能夠力壓天照觀想,趙無極更是能夠殺死遠遊境修士,相當於是處於同一階段的。
在尚未入遠遊的時候,憑藉着武道宗師的力量和黑蠶甲的防護,的確可以讓李夢舟實力提升很多,但面對承意境以上的修士,就算入了遠遊,也依舊不能做到戰而勝之。
這是屬於修行者境界之間的天塹,除非跨過這道天塹,不然想要投機取巧藉助外力,絕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做得到的。
在他思考的短暫過程中,那名黑衣人已然伴隨着一聲厲喝,躍然而起,佔據高空優勢,朴刀從上而下,力劈華山。
李夢舟就地翻滾,遁入旁邊的一條小巷子裏。
他並不擔心江子畫的安危,想着江子畫畢竟也是承意境的修士,而且那兩名黑衣人所有的念力都在支撐那天地囚牢根本奈何不得江子畫,他能想的只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若要力拼必然是吃大虧的,他只能逃。
回憶起對付張崇時的畫面,身後緊追不捨的黑衣人的殺意更為濃烈,若存着必殺的信念,只需一道念力便足以控制住李夢舟,缺少這關鍵的手段,李夢舟根本不敢和黑衣人近距離戰鬥,只能左挪又閃,企圖將之擺脫,繼而再尋找機會偷襲。
就算有藥浴淬鍊的體魄和黑蠶甲的防護,但若沒有辦法可以抵消念力,那麼就算身體堅不可摧,也沒有絲毫作用,更何況李夢舟自認再耐打,也不是打不死,明知道必死的局面,他哪敢去冒這個險,白痴才會那麼做。
雖然是很沒有面子的在狼狽奔逃,但李夢舟的大腦卻在急速運轉着。
單單只是接觸,他便幾乎可以確認,這刺客的修為境界絕對比不過張崇,而張崇的修為境界是在承意上境,以此作為推斷,便很容易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