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八,當天晚上,你在這裏?」
侍女把酒放下來,笑着道:「沒錯,那天春娘的侍女病了,是奴家在這裏伺候的,那位爺來的時候還沒到亥時,本以為是要喝許久的,殊不知奴家端酒出來的時候,他人就不見了,春娘姑娘說他忽然有要緊事,丟下一兩銀子就走了,殊不知,竟落了一塊牌子。」
「對,就是一塊牌子!」
齊王心裏頭大喜,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歹徒竟然落下了一塊牌子,更沒想到春娘的侍女在當天晚上病了,換了人伺候。
侍女從抽屜里取出了那一塊牌子,齊王在看到這塊牌子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了一聲,呼吸頓時有些困難。
這塊牌子,非金非玉,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塊黑色牌子,尋常得入不了任何有貪念的人的眼。
所以,這位侍女和畫舫的媽媽便是看到了這一塊牌子,也沒有據為己有的心,實在是不值得幾個錢。
可若她們知道這塊牌子代表着什麼,只怕不會這麼認為的。
那柳兒姑娘好奇地湊過來看了一眼,道:「這牌子很要緊嗎?
這上頭,可是什麼都沒有。」
齊王手裏捏着這一塊冰冷的牌子,這上頭是什麼都沒有,卻是身份的象徵,這質料其實並不普通,乃是玄鐵鑄造,開朝至今,這種玄鐵牌子只賜下去五張,每一張都有一個編號,刻在了邊緣上,他指腹撫摸,摸到了一個叄字。
「有筆墨嗎?」
齊王深呼吸一口,神色凝重地問柳兒姑娘。
柳兒姑娘忙叫侍女去準備筆墨,她雖年紀輕輕,卻也見慣世面,像他這種公子爺一眼就看出尊貴來,方才她故意傾倒他又不為所動,可見並非為作樂來的。
不管,只要給足了銀子,叫她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文房四寶上來之後,齊王當下揮筆畫下了一幅畫像,然後問那侍女,「那天晚上你見的客人,是否這個?」
侍女仔細地看了看,「像是的,不過也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那天晚上他來的時候,身上穿得比較單薄,頭髮也被風吹得很亂,左邊的頭髮是耷下來的,遮蔽了小半邊的臉,奴家也沒能看得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