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朝臣喜怒,前來沒半個時辰,如長龍伴隨着轟隆隆腳步聲遠去。
孫承宗眉頭微皺,看着逐漸遠去的軍卒,有些不滿道:「幼軍太過目無……無軍紀了。」
魏忠賢嘆氣道:「駙馬爺如此,所練軍卒還是如此,奈何?」
方從哲看着遠去的塵煙,卻笑道:「老夫卻以為幼軍訓練有素,不與我等相見,那是因為幼軍是劉駙馬所練,是軍不干政事規矩,一聲令下……就算天上下了刀子也要日夜奔赴戰場。」
說着,轉頭看向孫承宗、魏忠賢,笑道:「兩位不會不知前次幼軍左右兩協甚至連京城門下都沒入吧,不會不知幼軍有遇城不入的規矩吧?」
兩人頓時語塞,他們當然知道左右兩協日夜不停前往大同,可他們的身份又豈能與他人一般,至少也該跪地聽他們訓話幾句吧?
「驕傲,令行禁止,只服從軍令的驕傲,方某覺得這種驕傲並非是件壞事,或許……也只有如此軍卒才能一舉殲滅數萬韃靼,方某以為……挺好!」
「可那小雜……小混蛋呢,究竟誰才是太子?」
朱由檢一臉惱怒,目光始終盯着遠處坐在娘親懷裏,不住揮舞搖擺小木劍的劉大少。
魏忠賢老臉一怒,方從哲瞬間轉頭看向朱由檢,面色冷淡。
「信王殿下還請慎言,劉駙馬是淨軍、幼軍主帥,是陛下欽點二星元帥銜,公主是三星元帥銜,小公子亦是寧德駙馬府長子,父帥前線殺敵,小公子替父巡閱軍卒,替父為將勇壯行,古之亦然!」
魏忠賢神情緩和了不少,一干穩重大臣也不由微微點頭,知道劉大少是皇長子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一回事兒,家富可敵國,軍中威望日盛一日,皇帝還如此信任,熟讀史書的朝臣知道此時只能緩緩圖之,若真的逼急了那個敢把老天捅出個大洞的駙馬,誰也不敢說會發生如何的災難。
見眾臣面色緩和下來,驟然提起的心也放了下來,方從哲歷經三朝很清楚此時極為敏感,絕不能刺激了遠在千里外的渾小子,看向魏忠賢,一陣低聲細語。
「魏公公,太子年紀太小,也着實不宜出現在人前,先將太子之事確立下來,等陛下病癒,太子年紀稍長些,送去劉駙馬門下學習幾年,想來劉駙馬是絕不會拒絕的。」
魏忠賢微微點頭,他雖沒讀過書,卻也不是個蠢貨,皇帝第一次欲要冊立太子寧德駙馬府就沒任何動靜,今次也是這般,寧德公主一心撲在調兵遣將、籌集物資,根本對冊立太子之事不聞不問,這讓魏忠賢放心了許多,對朱由檢的話語也頗為惱怒,不管他的話語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會降低太子的合法性,立嫡立長,皇后未有所出,就只有長幼之事,而劉大少確實是皇帝的長子,這點事所有人都無可置疑的。
魏忠賢心下惱怒,對方從哲關鍵時出言相助很是感激,低聲說道:「咱家記下了方閣老恩情,咱家會儘快準備好冊立之事。」
兩人談話並未避開孫承宗,聽着他們話語,孫承宗心下又是一陣感嘆,心下危機感更重了三分,那個人對朝廷的威脅太重了。
直到看着人影、煙塵消失不見,朱徽妍低頭看着瞪着倆小眼睛看着她的兒子,苦笑點着小額頭,嘆氣道:「也不知是隨了誰的性子,與你爹爹一般,不讓人省心!」
「娘親……爹爹……爹爹……跑了……」
「唉……」
朱徽妍無奈苦笑,只得撥轉馬頭看向微笑着的劉英兒,更加苦澀搖頭,也不願再多言,只是輕踢馬腹走向一干大臣,兒子無意間犯下的過錯,也只能由她這個當娘親的去解釋。
任德嬪生了個兒子,母憑子貴,她也成了貴妃,當皇帝決定將兒子冊立為太子,兒子就成了國寶,甭管三七二十一,也與劉大少一般無二,也戴了個小口罩。
戰鼓轟鳴,唯恐嚇住了兒子,任貴妃抱着兒子下了城頭,在她看來,露下面也就可以了,哪裏會想到劉大少騎着小羊駝跑了出來,本該屬於太子的威風,竟全落在穿着開襠褲的劉大少身上。
娘倆還未回到皇宮,師明就將劉大少的威風凜凜匯報給了皇帝,讓人怪異的是……皇帝朱由校並未因此惱怒生氣,反而一臉微笑點頭。
張嫣將湯碗攪拌了數下,用嘴唇輕輕試探了下溫度,這才用湯勺將湯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