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僚鋪設,只能容後再現了。」
說話間,他便引馬往身左前方行去,然而另一側本就身材高大的張說則抬手拉住李思文衣帶,並笑道「李校書這麼做,可是有些自遠人情啊!」
李潼這會兒有些不明所以,看他兩人各持一邊韁繩不讓,站在後方的倪若水則大笑道「大王久別新歸,行止所向竟成了你等捐獻於人的禮貨!」
說話間,他又向少王解釋道「此中行途所聚,都是都邑各家想要訪求王眷的家人……」
聽到這一番解釋,李潼才知自己為什麼突然人氣這麼高漲,原來早在月前,他姑姑太平公主便放出聖皇過問、要為他擇配王妃的消息,到如今回來了,於是便面對這樣一幅場景。
被人如此歡迎追捧,李潼心裏當然美得很,可是看到眼前這躁鬧的場景,又不免急得直撓頭,只對仍在爭執韁繩的張說與李思文說道「人情有別,本就難免生疏。況且家室自有,實在難禁此番厚愛。德行仍需修持,哪能再讓時流為我爭執道左。眼下心境紊亂,更無一二誠摯意表,也實在是不宜近前唐突嬌女。」
「不唐突,不唐突!家人自在帳中恭候,只待卑職入前指引,不盼能決事於此倉促之間,但能走馬淺望,知有靜姝待賞……」
李思文講到這裏,臉上已經流露出幾分央求,仰臉望着少王說道「久來常為親長見厭,唯此次知我能有故情達於大王,嚴教力囑此事,如果不能請引大王走望,怕是更為親徒厭棄!盼大王憐此故情,能轉道顧我!」
另一則張說則說道「外堂故誼能切入內庭諸事?前言已經失允,入帳必有強難!兩情之事,哪有那麼多的餘論!」
幾人還在這裏爭論不休,後方湧上來的人則更多,甚至有的人家豪奴乾脆直接牽引少王隊伍中的車駕便往自家帳幕所在去牽引。
李潼眼見這一幕,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後世倒是聽說不少榜下捉婿的逸聞故事,如今輪到了自己,這一份熱情也實在無從消受。
不過這一份為難也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就有人來為他解圍,只是方式有點讓人猝不及防。
少王歸都,只是引起一些市井喧擾,當然無阻朝堂事務。今天散朝之後,百官各自散歸本署,過了正午,便陸陸續續有人早退離開。這其中,右肅政台也湧出了一大群人,結伴往皇城右掖門行去。
天授革命以來,女皇濫賞無度、大授名位,以至於朝廷百司俱都人滿為患。這其中,左右肅政台更是一個重災區,正員之外,諸里行、加員之類更是數量雜多。
人員多了,素質自然堪憂,難免烏煙瘴氣。而憲台又掌彈劾諸事,朝廷百司雖然不勝其擾,但也都敢怒不敢言。
此刻行出憲台的這一群人,也正是如此,在此皇城之內莊重之地便前後呼和、高聲笑言,肆無忌憚,無官儀。
「來中丞,今日要往何處消磨?」
其中一個人望着被眾人簇擁在當中的一個中年人殷勤問道。
中年人國字臉、八字眉,長須及胸,看起來便不乏官威,正是如今令時流聞風喪膽的來俊臣。其人天授年間才為用,到如今不過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已經由一介草民高任為右台中丞,官階遞進之迅猛,令人咂舌。
當然也是因為時人並不知,還有一位名為傅遊藝的老先生,本來也該是一位明星人物,但還沒來得及點火,便已經被人拔了蠟。
來俊臣一邊走,一邊微笑道「剛才朝內便聽多人議論城西月堰,那裏今天是有什麼盛事?」
有人聞言後便笑道「是一位宗屬貴人今日歸都,便是河東王諱寶雨。其人乃是故雍王幼子,舊年在神都也是譽望不淺,中丞蒙舉之前,便西走服禮,如今歸來,自然群眾趨迎。」
「河東王?就是日前在西京興造戲弄那人?仔細說說,他是故雍王之子?」
來俊臣聽到這話,不免來了興致。他如今雖然身居高位,但對朝野故事卻所知不多,畢竟得用還是淺年,且入事以來,一直在緊盯着那些在朝的目標,對於身在西京服禮的雍王一家或有耳聞,卻不詳知。
他這一發問,周遭自然便有人七嘴八舌將有關雍王一家特別是河東王的事情講述起來,聽過一番之後,來俊臣不免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