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跟竇家關係不大的則就氣惱他做事不縝密,讓火燒到禁中波及皇嗣,自然也是滿滿的怨念。
但凡還有別的門路,薛訥也不會第一次見面就提出這樣一個強人所難的請求。他這個堂兄與他關係不算多密切,但時下刑事辦案,動輒株連全族,薛季昶枉死此中很有可能就會波及整個家門。
李潼看着薛訥,心中也在思忖。薛季昶死活自然與他無關,但薛訥求上門來,也讓他有些為難。
薛仁貴舊名如何不必論,眼前的薛訥也實在有才器可用,而且本身就是南衙禁軍的將領。為了一時獨善其身的謹慎,就將這樣的人拒之門外,李潼還是有些不忍心。
他抬手示意薛訥再歸席中,自己也坐下來仔細思忖,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司賓卿怎麼說?」
在鸞台擔任一段時間的給事中,除了搞事情之外,李潼最大的收穫就是許多人事關係對他而言不再是什麼秘密。司賓卿豆盧欽望,正是薛季昶前往西京的幕後推手之一。
聽到李潼直接點出豆盧欽望的名字,薛訥神情也是一異,自知這位少年宗親絕不可因年齒輕之,抱拳答道:「憾不能登堂入見。」
李潼聽到這話,嘴角不加掩飾的揚起來。
豆盧氏也是皇嗣李旦的外戚之一,但其家處境與竇氏卻全不相同,豆盧欽望不只在朝擔任大卿,而且還在武周與中宗朝幾次拜相,不受武則天的猜疑,可見其人是有些水平的,起碼是能審時度勢、見風使舵。
「與在朝諸公相比,我入世尚短。但蒲國公你名門之後,能將困言道我,自當不負此望。就算不能求謀盡美,也盼能儘快息事寧人。這件事,我記下了。」
想了想之後,李潼又表態道。
薛訥聞言後,臉上稍露喜色,雖然李潼也沒有言之篤定,但跟其他人三緘其口、甚至連基本的態度都吝於表達相比,已經是非常難得。
畢竟彼此之間本就乏甚交情,而且此前李潼已經幫了一個大忙,讓他家能有奔走營救的餘地,眼下又表達善意,也讓薛訥充滿感激,以至於起身拜謝。
李潼避席行出,扶起薛訥,並將他禮送出門,自己也準備上馬歸邸,但還沒有行出太遠,他姑姑太平公主車駕已經向此處駛來。
「三郎,我聽說蒲國公道左拜你,所為何事?」
太平公主在車上招手,讓李潼到近前來,開口問道。
李潼聽到這話,不免一嘆,更感覺到在神都這群眼環伺之地搞點事情太難了。他跟薛訥在天津橋南相見到現在不過小半個時辰,消息便已經小範圍的擴散開。
所以說,如果不另闢蹊徑、搞點別的小動作,單憑他在場面上瞎折騰,底褲都能讓人翻過來,一旦壯大到某種程度、一定會遭受打擊,更不要說支持他搞謀國易鼎的大動作。
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李潼一邊陪着太平公主返回別業,一邊將薛訥所託講述一番。
太平公主聞言後便嘆息道:「生人在世,想要得個清靜安生也實在不容易。你應下此事,又有幾分把握?」
「我這一點微力,能作幾分使?稍後還要暫借姑母別業,設席恭請豆盧大卿。在案之人即便不能搭救,只盼事情能止於案中。」
豆盧欽望個老狐狸可以不給薛訥面子,但如果是李潼和太平公主一起出面,他也要掂量掂量。
太平公主聞言後有些不解,待聽李潼解釋一下當中人事曲隱,這才有所瞭然,並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辦得多。來日我設宴此中,與三郎共待大卿。」
說話間,兩人又返回別業,進入房間後,太平公主屏退下人,又說道:「我剛從禁中行出,聽到一些事情……」
她講的是武則天賜佛經的事情,包括佛經入各人手之後的待遇,李潼聽完後也有些無語,只是苦笑道:「我兄弟遭人遷怒就罷了,何苦讓娘娘無端惹忿於人。」
太平公主聞言後則冷笑道:「人不惜命,誰能活之。三郎你也不需歸咎於己,我只是可憐你四叔,真是活得太辛苦。」
別人家事,李潼不想評價,再與太平公主閒話幾句,看到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辭。
途過積善坊時,看到坊中大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