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向河北蔓延,李盡忠所部契丹卒眾再次退回了其族地,但這只是短時的。
歷史上契丹叛亂已經糜爛成禍,這一次他四叔個大聰明還在幽州盛集人物錢糧,直接送給了契丹搞事情的第一桶金,接下來事態如果再作惡化爆發,就極有可能會比歷史上更加嚴重得多。
但就算李潼明白,關鍵是他不能據此周告行台眾人。將近十萬大軍的聚集,士氣的維持本來就是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
他難道要遍告諸軍將士,你們不要急着回家種田摟老婆,老子很快就帶着你們輾轉幾千里、前往東北殺賊報國、建功立業?
近在咫尺的河東兵禍,朝廷甚至都不允許行台軍隊參戰,這已經極大的傷害了行台軍心士氣。
凡所用兵,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在沒有與朝廷徹底翻臉之前,李潼身為行台首長,首先需要考慮的還是陝西道的軍政協調,絕不可能因為一個模稜兩可、或許會有的朝廷調令,長久的維持着一個如此龐大的集軍規模。
他當然也不能告訴諸軍將士,你們再等等,神都朝廷馬上就玩崩,只要神都朝廷秩序一垮,老子馬上就帶領你們東出勤王問鼎、搞我四叔,給你們一個從龍之功。
鄉野途行,二三人之間尚且心思雜亂、需要互相提防,而想要讓數萬人同心同力、為一件共同的事業努力奮鬥,更加需要一個足夠正大光明的理由。
去年行台最開始收聚甲力,是行台本來一直在籌劃的演武計劃,年中小試牛刀、年尾做大做強,這是合情合理的。等到突厥南寇河東,更不用說,只需一紙調令,數萬大軍便可直赴河東站場,痛快殺賊。
可現在,朝廷既不用咱們西軍迎擊突厥,開春回暖、農事又急,戰又不戰、伐又不伐,滿營將士就要問上一句,咱們蹲在這裏磨時間、到底為的什麼?
在找不到一個足夠號召力的理由情況下,解散諸軍、放歸州縣是一個最理智的做法。李潼雖然明白這一點,但也明白諸軍聚集、勞而無戰,就這麼散去之後,再想聚集起這麼強盛的軍勢那就難了。
所以他這段時間對行台方面的訴求一直拖延着、不作正面回應,只是在等待諸邊傳回一些利好消息。
去年隴右方面還算安分,吐蕃沒有繞過青海進行寇擾,所以他便調回了黑齒常之並三千隴右精軍,確保接下來無論有什麼變故發生,行台都能掌握足夠的應變力量。
回紇藥羅葛氏入質,意味着回紇這個鐵勒諸部中最強大的一個部落向行台低頭、願意服從安排,河朔方面的情況並沒有因為默啜入寇河東而惡化,行台也就不需要投用更大的力量進行震懾,維持原本的計劃即可。
老實說,僅憑這兩點,也並不足以振奮行台諸軍已經漸有消沉的士氣。但眼下李潼也實在等不到更大的轉機,農時又耽誤不得,也只能如此放甲歸耕了。
見雍王殿下終於不再迴避相關民政問題,而是開始正式處理,李元素等人也不免鬆了一口氣。
他們這些人窮追不捨,甚至跑來灞上大營圍堵雍王殿下,也並不是不清楚當下朝廷與行台之間的情勢並天下大勢。唯是相關的全面考量並不在他們的職責之內,所以只能專注於自己分內之事。
雍王殿下此前對他們的訴求推諉不談,見面之後甚至還想趨走迴避,這也不會讓他們覺得雍王懦弱。雍王入事以來所作所為,如果誰覺得雍王懦弱,那真是一個笑話。
這種態度除了一份尊重之外,更是在暗示他們,專注於行台本身的政務,不要設想算計太多大勢的取捨。畢竟如果雍王真想免於兩難,憑其威望,只要當面相見、稍作暗示,哪怕就連行台資歷最老的李元素,又怎麼敢以方面之事糾纏不休?
有了雍王的授意,行台原本有些阻滯的政事運行再次順暢起來,佈置在京畿周邊各個大營中的諸州團練也開始陸續返鄉。士氣當然是難免有些低落,因為沒能參戰河東,自然也談不上什麼軍功授給。除此之外,更隱隱感受到朝廷對他們陝西諸軍的輕視。
但雖然沒有額外的軍功酬給,但基本的俸料行台還是給足,這也算是稍微補償了一下低落的士氣,離鄉數月起碼不是空手而歸。
就在諸州團練歸鄉的時候,原本留守陝州的潞
0755 權出於我,當重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