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似哭似笑的尷尬表情,只能壓抑住呼吸,但仍不敢落後太遠。
「這座園池,可真是秀美。如果沒有什麼祟跡,倒是可以在這裏長居避暑。」
李潼一邊欣賞着風景,一邊走上了棧橋。
眼下時令雖然還沒有正式入伏,但氣溫也變得炎熱起來。李潼家宅毗鄰伊水,倒是較之別處清涼得多,但日常居室中也覺燥熱氣悶。
園池中草木葳蕤,百花繁盛,又有活水流淌,水汽蒸騰,涼風習習,較之前院清爽得多。
他這裏還在欣賞風景,鄭金臉色卻越顯惶恐,湊近過來抓住他臂彎,顫聲道:「阿郎聽到沒有、聽到沒有?」
李潼側耳傾聽,果然風聲鳥鳴中還夾雜着一些尖銳聲音,聽來似是嗚咽呢喃,很是怪異。他又轉頭看了一下楊思勖,只見這個孔武太監這會兒也是一臉緊張兮兮,很顯然也聽到了那些怪異之聲。
「阿姨不如……」
李潼本來想讓鄭金暫時留下來,但又想到許多恐怖片團滅是從團員分開開始的,他便抬手拍拍臂彎處鄭金手臂,笑道:「阿姨不要緊張,縱有妖異,難傷王者,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怪祟在裝神弄鬼!」
說話間,他便加快步伐,直往棧橋前方行去,同時細心分辨着怪聲傳來的方向。
越往前行,那怪聲便越清晰,鄭金雖然驚恐,但見郎君仍是固執前行,便也咬牙跟隨,並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發出聲音。
「那是什麼?」
將近河洲的時候,李潼看到棧橋橋樁側方探出一角似是青竹紮成的箱籠,抬手一指。楊思勖身軀探出棧橋,用竹杖輕輕一勾,便勾出一個腹大頸窄的竹簍,清水瀝出,竹簍里還有兩條巴掌大小、活蹦亂跳的游魚。
「是捕魚的魚筐!」
楊思勖抹一把額上虛汗,轉對大王說道,他抖手將游魚倒在了池水中,又在竹簍底部發現幾根浸泡發白的雞骨。
「不、不是家奴設下……」
鄭金結結巴巴說道:「先時入園,人本不多,察覺怪異,我更沒讓別人再入。這、這是誰做的?」
李潼抓起那竹簍抖了一抖,看到竹簍前端有細細竹管編成的小機關,類似排簫,彎腰試着浸在水面,當池水流淌時,果然那竹管便發出輕微聲調。
「居、居然是這樣?」
鄭金眼見這一幕,便瞪大眼,轉有幾分羞惱:「究竟是誰?敢做這種戲弄?」
李潼手指摸一摸竹簍青茬,嘴角也揚起來,這明顯不是什麼故舊之物。他將竹簍丟在棧橋橋面,甩甩手上水漬:「繼續走,今天看個究竟!」
楊思勖當前而行,手裏竹杖揮舞,掃開躥生到橋面的蘆葦,不忘回頭叮囑:「大王小心足滑。」
行過棧橋,抵達河洲,茂密的蘆葦淹沒了原本的道路。蘆葦這種速生水草,一季不作打理就要荒長,使得河洲有種荒蕪破敗的感覺。
楊思勖揮杖抽打出一條勉強可行的道路,又轉身扶着大王淌行過去,穿過蘆葦叢之後,便到了河洲空地上,一側仍是園圃,另一側便是河洲上的建築。枯草雜枝散在青石鋪成的平地上,更有細竹撬起地面,蜿蜒着從石縫裏生長出來。
這種河洲環境是好,但因水草豐沛,對園藝修整要求更高,稍稍疏於打理便會顯得荒廢。就連那閣堂建築也因為水汽侵蝕,漆色剝落,水侵蟲蛀,明顯破敗。
楊思勖正待上前打開閣堂門窗,李潼卻抬手將之拉住,指了指地面上明顯的苔青踩踏痕跡,並擺擺手示意暫退。既然已經確定是人跡而非鬼祟,三個人還是太單薄,楊思勖雖然能打,誰知道那門戶緊閉的閣堂縫隙有沒有什麼強弓勁弩正在指向外界。
楊思勖雖有幾分不甘,但也不敢以大王性命犯險,護衛着李潼與鄭金退回棧橋並說道:「阿姨且伴大王先退出園,奴往驗看究竟,再請大王決斷。」
鄭金一臉的慚愧與後怕:「阿郎園事付我,我卻妄信妖異,竟被賊人潛入……」
「不是大事。」
李潼擺擺手,示意鄭金不必自責,確定人跡之後,剛才退出的時候他又仔細觀察河洲環境,然後便發現園圃花枝有着很明顯被打理修整的痕跡,猜測應該
0114 友誼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