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這老東西的古怪眼神,秦魚莫名心驚肉跳,甚至猜疑宗門特地讓自己送方有容入天牢之地,莫非是想坑自己一把?
是懷疑了她什麼嗎?
畢竟方有容此前來歷不好,宗門懷疑她的本心,一番考核,雖說秦魚來歷很清白,但到底表現不俗,超過了無闕的預想,若是也要考核一番...
秦魚心裏有鬼,很快找好了自己的狀態定位,在跟着大長老走了幾步後,故意慢慢削弱氣息,讓呼吸跟氣息都不穩羸弱許多,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但大長老好像什麼也沒看到似的,只顧着走在幽深的通道。
秦魚:「...」
老東西!故意的!測試已經開始了!
秦魚也只能繼續偽裝,直到他們進了第一層鐵門,門一開,裏面一個個監牢。
一排過去,整整齊齊,兩邊羅列近百個牢門,每個監牢裏都有一個人。
本來很吵鬧的,見到有人來後,裏面百個犯人靜了下。
秦魚正想夸一下這老東西的權威的確不錯,下一秒。
「我他娘的!陳含墩,你個王八錘子!」
「麻辣隔壁的,陳含墩!」
「賤人!」
「烏龜王八蛋!」
「垃圾!你不得好死!」
一流水上百人噴泉一般怒罵羞辱。
驚天動地,整齊劃一。
秦魚驚住了,頓了下足,轉頭問大長老,「大長老,陳含墩是誰?」
「我。」
「...」
大長老臉色紋絲不動,施施然走過去,那袖擺一甩一甩的,走出了兩米八霸氣側漏的社會步。
秦魚:「...」
厲害厲害。
————————
若說第一層是一群社會噴子,那第二層的犯人就斯文安靜多了,人數更少,牢籠更大,裏面擺設也更好。
秦魚甚至看到了好些書架跟書桌,牆壁上還有書畫等作品。
這些個犯人見到兩人後,要麼不理睬,要麼面帶微笑頷首示意,十之八九很有氣質。
大長老淡定問:「若讓你選,你喜歡哪一層?」
「大長老問的是人還是裝修?」
「人。」
「自然是第一層。」
「為何?」
「第一層的麼,大抵是殺人放火罪惡滿盈之類的,這類人不可怕。」
秦魚袖擺微垂,慢悠悠跟着大長老走過兩列牢籠間的通道,目光掃過幾個人,微笑道:「但這第二層的,恐怕多是暗探內奸擅謀略,難對付。」
她沒避着人,大長老還未說什麼,就有一個寫字的文人抬頭看來,笑了下,「姑娘覺得我們這種提着腦袋做隱秘事的,就那麼危險麼?」
秦魚手指彈了下牢門柵欄,聲音脆響,「於我而言,什麼人危險不危險,不在於他過去做過什麼事導致了什麼後果,而在於他現在跟將來能做什麼事——假若閣下你寫的術法裏面沒有淬入劍意的話,我就不會這麼想了。」
文人繼續笑,卻無端靠近...猛然一頓。
因為大長老慢悠悠說了一句:「倒是眼睛尖,看出她是我無闕勢必看重的後輩,想挾持了逃出去是吧,那你試試吧——對了,正好她最近損傷極重,修為跟靈識皆有大損傷,連一隻雞都殺不了,正是你們好時機哦。」
這話一說,這裏所有牢門中看似文雅的犯人都死死盯住了秦魚。
氣息陡然冷如冰窖,陰詭血腥味無端蔓延過來。
然後大長老就走了。
秦魚目光一閃,也不着急,只站在牢門前,眼看着這文人陰狠猩紅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半響,對方眼底猩紅退去,溫文儒雅抬手作揖。
「姑娘好氣度,若是在下從前,一定竭力相交。」
秦魚微笑:「若是過去,你也沒法到我跟前——你的偽裝不夠火候,我看不上。」
說罷,她施施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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