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鍾御只丟兩次,不如誘攻,也好早日超生。
她主動朝後面跳了兩步,與鍾御拉開了距離,同時腳下不停,左右無規律地橫跳,以迷惑他的判斷。
果然,鍾御沒有客氣,他藉由身體的掩護,先打了個假動作,然後反向一轉,朝開雲丟了一把銀鐧過來。
銀鐧空中飛速旋轉,連成一個銀盤,開雲一時辨認不出它的首尾究竟在哪裏,來不及多想,儘量側移躲避,並將歃血高舉格擋。
運氣好,但也可以說差!
開雲是第一次在這個角度接鍾御的撒手鐧,直到此刻親身經歷,他才體會到這個位置所面對的壓迫感與威脅力。
武器的攻擊速度比她預想得要更快,一眼過後,開雲就馬上明白,不進行防備的話,鍾御的第一把鐧勢必會正面擊中她。
但是因為時間過短,歃血格擋的角度也並不及時,開雲幾乎只是本能地抬起手而已。
幸運的是,歃血的確擋住了銀鐧的半邊鞭身,由此狠狠削弱了它的攻擊力。隨後銀鐧順着旋轉的趨勢,繼續飛過歃血的刀刃,敲在開雲的肩頭。
不致命,卻叫她有一種肩膀骨頭碎裂的痛覺,開雲的生理淚水直接飆了出來。
那是真的飆,液體成串地從眼眶中湧出,模糊了她的視線。雖然開雲知道這樣很像一個表情包,可那眼淚已經不受她控制了。
開雲死死咬緊了牙關,才將唇齒間的那個髒字咽了回去。不過她快要宕機的大腦還是誠實地在心底送上了無數個「艹」。
這一刻,開雲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打得千瘡百孔。
下一刻,她可憐的心臟順利破碎。
所以說,遇到糟糕的事情,千萬不要高興得太早,畢竟更糟糕的都等在後面呢。
不等她調整好狀態,鍾御竟然又緊跟着地丟出了第二把鐧。
肩膀上的痛覺才剛剛傳到大腦,眼前便又是一道銀光。開雲忍不住抽氣。
其實開雲已經看不大清鍾御的第二次攻擊了,它隱藏在第一道攻勢的背後,隱蔽得像道影子,卻是真正兇險的殺招。
開雲抬起眼皮,在那疼到模糊的視線里,竟然又看見了唐話的身影。這次她可不是做夢,她清醒得很。
那閃爍的銀光與唐話打出的一計刀氣相重合,盡頭處是對方繃直了的臂膀和脊背。風迎面而來,叫開雲猛然一震。
為什麼今天總是想起唐話呢?開雲心裏困惑。
大概是因為這個擂台場上也留過他的青春吧。
越接近勝利,也越有一種靠近他了的錯覺。
「鏘——」
考官的手從空中穿過,最終沒有抓住那把銀鐧。
觀眾們沒看清楚最後的細節,只見開雲猛然後退了足有一米的距離,然後單膝跪地,停了下來。
向上豎起的歃血擋住了她的臉,而她跨着肩膀,一動不動。
主持人沉沉呼吸了兩聲,那刻意放緩的語速,暴露了他此刻的慌亂。
「開雲……還有戰鬥能力嗎?比賽還能否繼續?鍾御的那一鐧,最後奏效了嗎?」
似乎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又似乎已經過了許久。
終於,開雲放下歃血,露出一張被刀身拍紅了的臉。尤其是鼻尖。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憤怒吼道:「鍾——御——」
一道鼻血隨着她的咆哮流了下來。
這大概是開雲最狼狽的一次,但是她確實擋住了。
那邊鍾御沒了武器,乖巧地後退兩步,兩手放在身後,表現得相當老實。
「開雲——史上最強黑馬。史無前例的一挑九!」
主持人堪稱失態的宣言已經傳不進開雲的耳朵,她陷在無盡的耳鳴之中,只有目光依舊緊鎖着鍾御。
是周圍突然改變的光色,將開雲從比賽的節奏中拉出來,讓她明白過來,擂台賽已經徹底結束了。
觀眾席的後方,以及擂台的側面,原先掛着好幾塊巨型大屏,現在全部切換,變成了聯盟各地觀眾的錄像畫面。
擁擠的人流,飄揚的橫幅,整齊而瘋狂的振臂吶喊。
各種喊聲交合在一起,慢慢刺破尖銳的耳鳴,傳進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