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神色惆悵的嘆了口氣,看着神色擔憂的齊韻輕輕地搖了搖頭。
「唉,韻兒。」
齊韻感受到夫君愁悶的情緒,抿着櫻唇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鬆開了抓着他手背的纖纖玉手。
「夫君,那你就少抽一點。」
柳明志對着佳人頷首示意了一下,輕輕地扯開了煙袋,從裏面捏出一撮煙絲塞到了煙鍋裏面。
用火摺子點燃了煙絲,柳大少用力的抽了一口旱煙,一手端着旱煙袋,一手持着文書,緩緩地朝着懸掛在書架旁邊,那張碩大的地圖走了過去。
柳大少停下了腳步,眉頭微凝的審視着眼前的地圖,目光幽幽的沉默了起來。
良久之後,柳明志吐出了口裏的輕煙,拿着手裏的文書,在地圖上面輕輕地遊走着。
「十萬精銳將士,剛剛出關遠征,尚未真正的踏足疆場,就已經折損了六十七人了。
一個個的都是我大龍的好兒郎啊,我柳明志。
愧對於他們的妻兒老小啊!」
齊韻她們一眾姐妹聽到自家夫君滿是自責,愧疚的話語,目光複雜的彼此對視了起來。
一眾佳人櫻唇嚅喏了許久,最終紛紛無聲的嘆了口氣。
老三柳成乾為自己的娘親和一眾姨娘先後倒上了一杯涼茶,輕輕地走到二哥柳承志的身邊,壓着嗓子悶咳了一聲。
「嗯哼,二哥。」
柳承志收回了目光,神色疑惑的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三弟。
「老三,怎麼了?」
柳成乾提壺倒了一杯涼茶,抬頭對着老爹的背影示意了一下。
「給爹送去唄。」
「你咋不去。」
柳成乾一把將手裏的茶杯塞到了二哥的手裏,神色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二哥,我跟夭夭姐一起去調查秋後問斬的名單一事了,又不清楚甘州傳來的書信是什麼情況。
兄弟我什麼都不清楚,我給爹去送茶,你讓我說什麼呀?」
柳承志神色一僵,苦笑着點點頭。
「這倒也是,得了,我去就我去。」
柳承志輕聲回了一言,端起茶杯朝着站在地圖前的老爹走了過去。
「爹。」
「嗯?」
「喝杯茶,解解渴。」
柳明志輕輕地點點頭,將手裏的文書別在了腰間,接過兒子手裏的涼茶淺嘗了一口。
「你有心了。」
「這是孩兒應該做的。」
柳承志抽出了腰間的摺扇輕輕一甩,抬手舉到老爹的背後輕輕地扇動了起來。
「爹。」
「嗯?你想說什麼?」
「爹,沒有一個人想發生這種事情。
你不想,朝廷的文武百官也不想。
段定邦段元帥,亦是不想出現這種事情。
可是,這樣的事情,卻是在所難免的。
十萬將士,來自天南地北,每個人從小生活的地方各有不同。
離開了我大龍境內之後,出現水土不服的症狀,這是必不可免的事情。
爹你當年也是領兵出身的人,應該比孩兒更為清楚這些。
所以,孩兒希望爹你能夠看開一點。」
柳明志聽着兒子的寬慰自己的話語,仰頭將杯中的涼茶一飲而盡,神色唏噓的抽了一口旱煙。
「承志啊!」
「孩兒在。」
「話雖如此,可是為父的心裏,終究還是有些遺憾呢!
因為水土不服的緣故,不治身亡的這六十七名年輕的將士們,他們大多都是跟你年齡相彷的孩子呀。
其中的一些將士,甚至比你還要小上兩三歲左右。
一個個的,都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兒郎。
沒有死在沙場之上,卻死在了出征的途中。
這樣的結局,怎麼能不令為父感到唏噓呢?」
「孩兒明白,孩兒明白。」
柳明志隨手將朝北遞到了柳承志的手裏,抬手屈指在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