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拿剪子剪了一大把嫩嫩的蒜黃,道:「今天給你嘗嘗鮮,沒吃過這個吧?」
「還能吃出果子味兒來不成?」
曲小白:「……」吸了吸鼻子,「那倒不能,橫豎還是個蒜味兒的。」
楊凌就笑了。
菜屋裏昏暗,又是接近傍晚,雖然點了燈,瞧着也還是昏黃的。昏黃光線下楊凌的笑容簡直晃眼。
曲小白暗咒了一聲,不帶這麼折磨人的。
她還沒有原諒他,還要讓他好好受點折磨的!但現在……換點別的法子折磨他吧。曲小白一踮腳,就親吻住了他。
子說,食色性也。
子都這麼說了,她就是一個執行者而已,所以算不得過分吧。
畢竟當初有個人比她還過分呢。
當初很過分的楊凌,如今就只剩下被欺負的份兒。他媳婦兒都這樣主動了,他如果退縮的話,那就顯得太不男人了。
如果不退縮的話……那就只能迎合了。
否則怎麼看都是不男人的。
於是,在曲小白得瑟了一下之後,楊凌就反客為主了。
小神醫在殘雪堆中傷了很久的神,還是為自己的愚蠢沒辦法釋懷,於是躲到了菜屋的角落裏,繼續傷神,傷着傷着,就聽得門響,本想要躲出去的小神醫,發現來人卻是舊主子與主子夫人,一下子愣住,就沒能溜得出去。
及至聽兩人說着話,還剪了蒜黃,悲催的小神醫覺得也就差不多結束了,卻沒想到……無時無刻不在撒的狗糧,塞了他一嘴。
楊凌正吻到情深之處,呼吸漸重,忽聽到角落裏有窸窣之聲,雖然輕微,卻是瞞不過他的耳朵,順手就彈出了一粒沙礫。
小神醫的功力,怎麼可能躲得過他的暗器。當下,小神醫就不能動彈了。
一吻之後,楊凌一手拿了菜,一手牽了曲小白的手,拉着她步出菜屋,關上了門。
可憐的小神醫滿眸憋屈地望着大門的方向,心底里發出一聲慘呼:「不!」
晚間,陳家二位兄弟運了已經完成大半的爐子回府,正好張氏做的烤鴨也出爐,曲小白拿了蒜黃送到廚房,告訴她如何炒蒜黃,張氏拿着鮮嫩的蒜黃,讚嘆得合不攏嘴:「乖乖,這就是蒜黃?這顏色可真好看。」
曲小白笑道:「也就是個蒜味。炒雞蛋炒肉都行,見火就可以斷生的。」
說嘴她會,讓她炒的話,對不住,真的好難炒啊。
陳相陳醉見了蒜黃,也都嘖嘖稱奇,尤其陳相,開酒樓的,見了新菜,尤其還是這麼漂亮的菜,眼睛都亮了,「這個要是放酒樓賣,必定大賺一筆!」
曲小白淡淡然:「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咱們自己種出來的,當然是要先便宜自己人。再長几天,就割了送到莊子上去,讓大家都嘗嘗。」
陳醉道:「今日但凡換一個人,都會把這個拿了去換錢的,哪裏會給奴僕們吃?」
張氏附和道:「可不是?夫人心善,簡直就是菩薩再世。自打跟着夫人和郎君,咱們這些人,可就算享福咯。」
曲小白擺手:「可別這麼說,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那得嘞,我就等着吃了。」
楊凌隨曲小白進屋,關了房門,瞧着她,神色里說不出的黯然,曲小白只假裝沒有看見,道:「洗手,準備一會兒吃飯了。」
楊凌沒有去洗手,站在門口,望住曲小白,黯然喚了一聲:「小白……」
楊凌欲語又休,曲小白瞥他一眼,自然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麼,他恐怕是被張氏等人的話觸動,覺得自己拖累了她,而且他以後要復仇,說不得會是血雨腥風的,那就更是連累她了。
她有些生氣。
但更多的是心疼。
以前的楊凌貪戀她給的那一點點溫暖,更是不願意給她帶來災難,寧肯就放棄了血海深仇,她不願意他再為她放棄什麼。
也不願意他有任何負擔。
自己的男人,還是要自己來寵的。
她打斷楊凌:「你是不是覺得我用了你的銀子給我自己賺好名聲了?那些銀子說好了的,算是借貸,以後會還你的。礦山明年開春就能開採出鐵礦石來,到時候冶煉出好鐵,還愁我還不上你的銀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