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風很大又很冷,陳雲峰就這樣站在風口裏,想着以前的一些事,神情有點痴了。
因為再次見到莫思雨,再次見到她這個樣子,勾起了他多少往事的回憶,那些開心的、甜蜜的、憂愁的……無不如長江之水一樣迎面撲來,怎麼也揮之不去。
沈詩夢處理好了精神病院裏面的事,神情也有點低落,當她走出門來的時候,看到風口裏的陳雲峰,心裏的那股撕裂終於要吞噬她了。她強忍着此事帶來的痛苦,走了過去,共同站在風口裏,看着路邊黑漆漆的草叢。
陳雲峰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一點,才感覺沈詩夢就在自己的身邊,她一直沒有說話,但是陳雲峰知道她想聽自己說話。
於是他說道:「其實我一直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當初不應該和她相戀,因為我什麼都給不了她。我有好幾次想和她分手,但是說不出口,因為當初太相愛,所以很怕失去她。」
沈詩夢靜靜的聽着他說話,只是吐了一口氣。
陳雲峰又道:「我知道她心高氣傲,什麼都想做得最好,而我的性格沉靜內向,我不能給她那麼多。我只想好好的守着她保護她。如果我當初乾脆一點,和她敞開心扉,和她分手,也許現在就不會是這樣了。該受此痛苦的是我,而不是她。」
「你錯了,雲峰。」沈詩夢好久才說道,「你沒有逼她去做任何事,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沒必要因此而懺悔。」
「不,也許我們都有錯,但是錯誤最大是我。」陳雲峰道,「她原本不是這樣的人,你不知道她在大學的時候是怎樣一位自求上進的人。一切都是我害了她。」
沈詩夢忍住心裏的傷悲,道:「你只看到了事物的一面,卻沒有看到事物的另一面,也許你對莫思雨的本性並不了解。而且你看到了她愛你的一面,卻看不到她對別人殘忍的一面。還有,她對別人有多狠,對自己也會有多狠。」
陳雲峰迴過頭來,他的思緒已經冷靜了下來,不禁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詩夢道:「沒什麼意思,只是讓你多想想事情的來龍去脈,多想想當初她為什麼設計讓自己去死。如果你想清楚了這一點,那麼你今天看到的也許只是表象。」
「表象?」陳雲峰想了想道:「你是說,她並沒有瘋,她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我沒有這麼說,我只是要你想想。」
想想?我還能怎麼想?人就在面前這樣瘋了,還能怎麼想?這一刻,陳雲峰有點恨沈詩夢,她一直在操控着這件事,卻疑點風聲都不透。
沈詩夢見他臉色陰晴不定,知道在恨自己,心裏的刺痛簡直要淹沒她了。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愛恨情仇本來就很殘忍。
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走開去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陳雲峰知道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於是也坐進了車子裏。
沈詩夢的女保鏢開着車子,他們兩人並排坐在車子的後座上,但是卻說不出話來,今晚經歷的感情太多、太鬱悶,而且似乎已經心存芥蒂,所以逼得他們說不出話來。
車子到了市里,女保鏢看了看沈詩夢,不知道他們將要怎樣安排。
沈詩夢輕輕吐了一口氣道:「那次咱們在吃飯的時候,我向你提到結婚的事,但是現在想想這很不合適,我們都還沒有想好,你說對嗎?」
陳雲峰似乎第一次改變了自己的既定的計劃,道:「好的,我們都想想吧!」
他說着,就離開了沈詩夢的車子,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沈詩夢見他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消失,想到他流淚的情景,恨不得追出去和他大吵一架,但是她忍住了。她胸口有一團火,幾乎燒得她面目全非了,可是她還是要忍下去。她知道有些事是要慢慢思考,慢慢解決。時間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
陳雲峰慢慢駕駛着車子,行駛在夜晚的國道上,他思緒紛飛,沒有一刻安寧的時候,想到曾經的莫語晨對自己的愛,就連心痛都覺得那麼美好,可是想到她對別人的惡毒,一切又都倒了過來。他想到沐婉熙,想到宣柔,想到那些曾經被莫思雨害死的人,可是再想想她現在的這個樣子,總覺得心裏像是堵了什麼。
平時兩三個小時的車程,像是開了一整夜般的那麼漫長,因為心中有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