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鬚眉男兒,又有幾人能做到她那般?」
「別忘了,去年四月,那可是小額娘剛剛正位中宮之時,如何能容得有宗室故意衝撞呢?」
盛住大聲地笑了,「果然叫奴才猜中了!——二阿哥,你當真被她矇騙了,你還肯說她的好!」
「二阿哥難道就沒想想……奴才、奴才是緣何才會因為那件事而觸怒皇上,從而淪落到今天的這個地步!」
綿寧皺眉,「舅舅究竟想說什麼?」
盛住便又舉袖拭淚,「……奴才是總管內務府大臣大臣,可是二阿哥難道忘了,宮中家事其實全是由皇后做主啊!」
「皇上登基之後,率行節儉;當今中宮便也在後宮裏,親為垂範。她親下內旨,叫內務府各庫查賬、清虧空!」
綿寧眯了眯眼,「這本沒有錯。內務府各庫,乃是皇家內庫,在皇祖在位晚年,因後宮之中多年未有中宮,故此各庫難免有疏忽監管之處。」
「我額娘當年雖入主中宮,可是身子不好,也沒什麼氣力去嚴查歷年虧空……那小額娘既然正位中宮,自然要管理家事,她查這些本是應當應分。」
「再者……」綿寧也輕輕閉了閉眼,「朝廷每個月都要幾十萬、甚至一二百萬的軍費發往西南、西北剿匪去,如此大的花銷,咱們身在京師宮中的,又如何敢不勒緊了褲腰帶來過日子?」
「宮中內庫究竟有多少東西,又有多少只是在賬冊上、實際上早已沒了的,難道不該查清楚?這幾十年來,所有監管的官員里也不乏監守自盜的,或者辦差不利給損耗了的,難道不該將虧空都給補回來?」
盛住凝望着外甥,陌生得就像看着個素不相識的人。
你看他啊,十八歲的少年,昂然而立,侃侃而談,目光堅定、口若懸河的……竟然是在為外人辯護,而絲毫都不肯回護他這個親舅舅!
他竟然是,被那個狼家的繼母給灌了什麼黃湯去,竟迷了心竅!
「哈哈,哈……」盛住怒極反笑,「可是二阿哥怎麼不想想,若非是此事,奴才如何會落得如此的下場?她嘴上說得好聽,什麼厲行節儉,可是她心裏最是明白奴才等幾個總管內務府大臣之間的分工,這些管錢財的事兒上,全都是奴才的差事啊!」
「她既要查,查的哪裏是旁人?她查的就是奴才,她就是想將奴才整倒……」
「奴才不過卑微之身,哪裏值得一位皇后娘娘如此使力?還不是因為奴才是二阿哥的親母舅,還不是因為這些年奴才代替孝淑皇后守護在二阿哥的身旁?她這才要整倒奴才,她不是為了奴才自己,她是為了坑害二阿哥啊!」
「若沒有了奴才……孝淑皇后留在二阿哥身邊的,便沒人了,二阿哥只能靠攏在她身邊,對她言聽計從……說到底,她這麼做,還不是要為了她的三阿哥鋪路?」
「可憐二阿哥竟沒看透她的用意,便到這會子了,還要為她說話!」
綿寧面上滾過複雜的神色,只是儘管才僅僅十八歲,他卻也還是極好地將那些情緒都給克制住了,叫外人竟無法具體辨明他那神色究竟是什麼。
盛住見綿寧還是不肯說話,這便霍地抬眸望向布彥達賚,「你倒是也說句話呀!」
布彥達賚嘆息一聲,向綿寧施禮道,「閏四月間那件事,雖說皇上饒過了奴才,可是奴才也還是被牽連其中……奴才是二阿哥的岳父,盛住大人是二阿哥的母舅,皇后娘娘此舉,怕當真是要一舉將二阿哥最為親近的人,全都剪滅。」
520、皇后已經先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