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什麼都不明白。前頭說,一扭頭就又忘了。
廿廿心焦不已,便也只能吩咐叫九慧和嬤嬤孫氏將綿愷給關屋裏,沒她的准許,半步都不准踏出門檻去。
及至正月十八,前頭終於傳來了消息:內閣大學士、九卿、文武大員、翰詹科道等定擬和珅、福長安,罪名,聯名上奏,請將和珅照《大逆律》凌遲處死,福長安照《朋黨律》擬斬。
皇帝下旨,因思從前康熙朝的鰲拜、雍正朝的年羹堯、乾隆朝的訥親,地位都與和珅相當。鰲拜、年羹堯都賜自盡,訥親則是軍前正法。
故此皇帝決定:「姑念其曾任首輔大臣,於萬無可貸之中,免其肆市。和珅,著加恩賜令自盡。」
「福長安,亦著從寬改為斬監候,秋後處決。」
「並著監提福長安,前往和珅監所,跪視和珅自盡後,再押回本獄監禁。」
至此,和珅、福長安一案塵埃落定。從正月初三日太上皇崩逝,到十八日賜和珅自盡,前後一共十五日。
不過半月之間,權臣伏法,朝堂整肅,廿廿心下終是一口惡氣出盡了。
在同一道諭旨中,皇帝還處置了和珅與福長安的子侄家眷。
皇帝重提當年和琳陷害福康安,彈劾福長安私運木材之事,「此案並非和琳秉公劾參,實系聽受和珅指使,為傾陷福康安之計」。而這一回查抄出和珅家中僭越用楠木所造房屋。楠木與福康安運輸的普通木材,其罪行輕重還用問麼?
再者,就憑和琳與福康安之間的這心結,便是和琳奉旨同福康安剿辦湖南苗匪,亦因和琳從中掣肘,以致福康安及身未能辦竣。故此和琳於苗匪一案,有罪無功。
由此,皇帝下旨革去和琳的公爵,並從太廟中撤出,並將他家裏所設的專祠,一併拆毀。
至於和珅之子、十額駙豐紳殷德,因身為固倫額駙,且和珅的公爵是因捕獲王三槐所得,故此皇帝施恩給他們家留一個伯爵的爵位,由豐紳殷德來承襲。
和琳之子豐紳宜綿,亦著革去公爵,收回侍衛的差事,不准在乾清門行走。只是皇帝也還是顧念豐紳宜綿的妹子,此時乃是質郡王綿慶阿哥的福晉,故此仍加恩賞給豐紳宜綿雲騎尉世職,叫他在本旗當閒散差使。
其餘,因與和琳有姻親的蘇凌阿;以及因為曾經在和珅家教過書,而被和珅舉薦入朝為官的侍郎吳省蘭、李潢、太僕寺卿李光雲等人,年紀到的准原品休致;不到年紀的,退回原職。
廿廿先時還懸着心,當諭旨聽到最後,已是忍不住唇角勾起。
「……快,預備些好嚼咕,我去看看皇上!」
半個月來都難見舒心模樣的主子,這會子忽然這樣如釋重負的,星楣等人都高興之餘,也覺好奇。
星楣忙問,「主子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星桂道,「必定是因為和珅、福長安一案已然塵埃落定。和珅今日已自盡,這件事算是過去了,主子放下心來了。」
星楣好奇打量着廿廿問,「還是……十公主和十額駙得以倖免,沒受牽連,叫主子放心了?」
廿廿故意繃起臉來,「噓,這些可由不得你們捕風捉影去。還不預備吃食去?」
星桂挽着星楣,兩人一起去預備了。
到了膳房,星楣輕嘆一口氣,「主子現如今是什麼都不准我問了……連『捕風捉影』這樣的詞兒也安到我頭上了。」
星桂眸光輕閃,「主子畢竟從前跟十公主、和珅和琳兄弟兩家有過那麼一場情意,故此皇上寬貸了十額駙和豐紳宜綿去,非但沒有連坐治罪,甚至還每人都給他們留了個爵位世職,叫他們日後不至於衣食無着……那前朝後宮,便自然有人會忍不住捕風捉影,說這是咱們主子在皇上面前給吹的風。」
星楣也嘆口氣,「也是。畢竟十額駙倒還罷了,有十公主的緣故;倒是豐紳宜綿的確是有些寬縱了,就更沒理由還給留雲騎尉的世職去……想必宮裏有知道過去的事兒的,知道主子從前認過豐紳宜綿當哥哥的。」
星桂想了想,緩緩道,「其實這些人當真猜錯了,我倒覺着皇上是為了質郡王綿慶阿哥的福晉啊……畢竟質郡王福晉是豐紳宜綿的親妹子。」
星楣倒是聳肩,「這好像不是理由吧。想當年,雍正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