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走過了千山萬水迢迢遠路。
月桐忙迎上來——因月桐與皇后還存着那點子心結呢,故此但凡如嬪去皇后那邊兒,月桐都不肯跟着去,只叫星溪去,她自己在配殿中等着如嬪回來就是。
&子這是怎麼了?可是身子還是沒養全呢,這便累着了?」月桐趕緊抽了一條大靠枕給如嬪斜倚着。
如嬪說口渴,將星溪給支出去倒茶。她這才凝着月桐,緩緩道,「姐姐跟在皇后娘娘身邊這些年,必定是極為了解皇后娘娘的……今兒這事兒,我還得請姐姐幫我斷斷,皇后娘娘這又是什麼意思?」
月桐聽如嬪絮絮地將今兒的事兒說了,這便皺眉頭道,「奴才也不敢托大,只敢說猜猜看——奴才琢磨着,皇后娘娘這話的意思,怕是對李貴人之死,心下頗有懷疑。」
如嬪登時面色大變,「……懷疑?」
月桐點頭,「那李貴人剛進宮就是揣足了心眼兒進來的,年紀小卻有心機,皇后娘娘原本並不大喜歡她——可是這會子皇后娘娘忽然又要為她做主了。那這便必定是皇后娘娘自己心下對李貴人之死的事兒,頗有些懷疑。只是皇后娘娘當時不知道信兒,如今知道也晚了這麼久,故此皇后娘娘便這樣安排了。」
如嬪深深皺眉,「皇后娘娘既知道已經隔了這麼久了,時機便已經錯過去了,未必能查的明白了,皇后娘娘何苦還要為這樣一個她並不喜歡的小貴人去不撒手?」
月桐想想,輕嘆口氣,「……奴才猜,皇后娘娘其實不是為了李貴人而查,倒是為了皇后娘娘自己和四阿哥來查吧。畢竟八哥兒是皇后娘娘的,死也死在儲秀宮裏,這便透露出儲秀宮裏有隙可乘。」
&後娘娘心下必定惱恨了那有本事在她宮裏算計人的人去……」
如嬪垂下頭去,呆呆地不知道看向哪裏。
月桐盯着如嬪看,不由得輕聲喚,「主子,主子?」
如嬪連忙回神,卻是滿臉的苦笑,「皇后娘娘擔心,我又何嘗不擔心呢?終究我現在也是跟着皇后娘娘一處住着,我的八公主也一樣地身在險地吧?」
月桐不由得緩緩挑眉,「主子的意思是……?」
如嬪搖搖頭,「現下我還沒行冊封禮,這個嬪位尚未名正言順,故此我便是想什麼都還有些早了。再等等,等我的冊封禮完了,再做旁的打算吧。」
.
夜色深沉,如嬪遲遲無法入睡。
她只緊緊閉着眼,可是眼前卻都是皇后那看似寬和平靜,實則卻暗藏殺機的凝視。
耳邊,迴蕩着的都是皇上旨意中那擲地有聲的話語:「四阿哥系朕登極後,皇后誕生之子。臣工等抒忱展慶,理所當然……」
還有皇上為四阿哥所賜的名字——綿忻。
忻,是欣喜,是得意;更是心下積壓久矣的陰霾被巨斧辟開,豁然重見開朗之意……這樣的歡喜,帶着石破天驚的意味,足見皇上心下的狂喜之盛。
她的八公主,她這一場十月懷胎,算是都白白辜負了。
&溪啊……」她揚聲呼喚。
星溪從外頭進來,將隔扇門重又帶嚴,輕聲問,「主子有何吩咐?」
自從上回她叫星溪掌嘴之後,星溪便有些打怵,見了她也是怯怯的,有些兒比不上從前的親近去了。
她在漆黑的夜色中,借着外頭一點子星月之光,定定凝視着星溪。
&知道你心下一直氣不過,不明白我為何要讓你掌嘴。」
星溪忙道,「奴才不敢……」
如嬪嘆口氣,「還能是什麼呢,我那會子都是心下堵住了一口氣,這便想起來你曾經說過的一句糊塗話——你說什麼我生皇子,皇后生公主的話呢?後來想想,這話可有多蠢!」
星溪一怔,隨即會意,趕忙跪倒請罪。
她不但說錯了,而且正好兒給說反了!那時候兒的如嬪剛誕下公主來,能不心下煩亂麼!
如嬪輕嘆口氣,伸手撫撫星溪的面頰,「我現在才問,自然是晚了——可是也請你原諒我。你總該明白,這一個月來我並不好過。」
星溪登時哽咽,用力點頭,「奴才明白……」
如嬪抬眸望着窗外的夜空,「當年我阿瑪病重的時候兒,我額娘也是才臨盆不久。我額娘急火攻心,卻還要受我哥哥嫂子的氣……那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