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輕悠一過來,夜平見了禮就讓人把那些點心端出來,樂輕悠先捏了一塊,對他們幾個道:「你們也吃,這麼多我可吃不完。」
樂家這些僕人都知道小姐待他們真誠,也不虛推,一人拿了一塊就吃起來。
正吃着呢,從外面走進來四五個香風陣陣容顏不俗的女子來。
夜平把手中吃到一半的點心往旁邊一放,過去就道:「幾位姑娘,不好意思了,今日小店不便,正要關門,你們不如明天再來。」
已經跨進門檻的薛如如看了眼坐在裏面雅座上的樂輕悠,笑道:「這不是有客人嗎?夜掌柜攔着不讓我們進,難不成是擔心咱們髒了裏面那位姑娘的眼。」
夜平還真是這麼想的,不過被人當面點出來他半點不心虛,「哪能啊,幾位姑娘都是京城鼎鼎有名的人物,小人哪敢這麼想,真是今天有事。」
陳藤兒對這夜掌柜觀感倒是不錯,平日裏接待她們半分看不起都沒有,店裏進了什麼新的養顏膏也會很快地通知她們,好些時候還管送貨上門,這時只怕是真有不便,便笑道:「那夜掌柜忙,我們明日再來。」
「哎呦,多謝成夫人體諒」,夜平連連拱拳道謝,「明兒個幾位再來,不論你們要什麼東西,小店都一律九折優惠。」
陳藤兒都這麼說了,薛如如也不再堅持,轉身出門前,卻是又頓住腳步,跟樂輕悠打了聲招呼:「樂小姐,近來可好?」
樂輕悠看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對於薛如如的身份,她是清楚的,而別說在這個時代,就是在她那個時代,也沒有一個正常女人願意理會從事那種職業的女人,所以她半點沒搭理人的意思。
夜平剛才還笑着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這薛如如怎麼回事啊,就算是個名妓她也是個妓,怎麼能這樣給自家小姐打招呼。
「薛姑娘,不好意思,請您移步」,他上前抬手,驅客的意思很明顯了。
一陣陣屈辱感襲上心頭,看了夜平一眼,「夜掌柜常說顧客至上,怎麼看這樣子,也是看不起我們姐妹。」
氣氛一瞬間有些劍拔弩張,夜平笑道:「薛姑娘言重了。」
陳藤兒拉了薛如如一把,跟夜平點點頭,轉身帶着這幾個姐妹就走了。
店裏,夜平合上門板,忙過來請罪,「小姐,都是小人處理不當,讓那些人湊到了跟前。」
這是此時店裏沒其他客人,若不然一個妓女跟自家小姐打招呼,外人會怎麼想自家小姐?
夜平越想越自責,差點跪下去。
樂輕悠忙道:「沒什麼,那個薛姑娘早就認識我,再說剛才咱們店裏也沒人不是嗎?」
夜與臉色沉沉,抱着劍立在一旁,春和倒是上前一步,對夜平道:「你別自責了,倒是還得小姐勸你。有我們在,怎麼可能讓小姐吃虧?」
夜平搖頭,「那種地方的人,正經人家的女子都是不挨的,薛姑娘來那麼一聲招呼,你們能怎麼不讓小姐吃虧。」
夜與說道「我手裏的劍可不是白拿的。」
外面大街上,走離玫瑰鋪子老遠,陳藤兒才說薛如如,「你剛才怎麼想的?那姑娘很可能就是夜掌柜家的親戚,你就算認識,也不能張口就問近來可好啊?跟咱們談近來,人家姑娘成什麼了?」
後面一個紫衣姑娘拿帕子掩着嘴,也說道:「是啊,幸虧那店裏都是玫瑰鋪子的夥計,但凡有外人在,看人家家人不過來抽我們嘴巴子。」
薛如如卻有心事的樣子,姐妹的話都沒怎麼聽到耳朵里,只是想不明白,玉舞那個姘頭當初就是把她的話聽進耳里的樣子啊,她時常跟那些達官貴人往來,知道昭陽長公主厭了四皇子,沒少在聖上跟前給他小鞋穿,四皇子現在的局勢很不好,在她特地點出那些話之後,四皇子那邊不可能沒動作的。
但是都這麼多天過去了,她不着痕跡地跟人打聽,竟然半點風聲都沒有,那樂輕悠的身份絕對夠不上皇子妃,便是個側妃也夠嗆,四皇子想把她弄進府里,還不會惹惱樂家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陰謀算計。
剛才看那樂輕悠,跟之前與蔣大人偶遇她時沒半點變化。
這就說明,四皇子那邊的確是沒採取什麼動作。
薛如如一陣懊惱,正想再怎麼樣不着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