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處座又猶豫了片刻,最終說道:「浦東倉庫的事還是要有所收斂,不要做的太過張揚了,不然我也不好遮掩,你明白嗎?」
錢財到底是可以通神的!寧志恆的大手筆還是讓處座做出了讓步,並且隱隱點出浦東的事情他可以視若不見,為他遮掩。
老實說,寧志恆一開始所說的日本舊倉庫之說,處座根本就不相信,在大戰一開始,浦東的日本倉庫早就被雙方搬運一空,那裏還有什麼舊倉庫,處座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不點破而已。
寧志恆知道這已經是處座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這樣的安排已經默認寧志恆可以甩開上海站自行處置事務,臨機決斷,給了寧志恆足夠的權限,可以說就這件事而言,處座絕對說得上是全力支持了。
寧志恆頓時是心花怒放,他趕緊連聲答應道:「請處座放心,志恆一定會謹慎行事,絕不會出任何紕漏!」
對於浦東倉庫的事,寧志恆自然是有些把握的,因為他知道,日本人借着淞滬大戰,直接就強勢逼迫英美兩國割讓出了一半租界,英美兩國最終在四年之後,被迫放棄全部租界,這期間日本人極為強橫,英美商人也根本沒有能力收回浦東的倉庫,只能任由日本人接受,所以也就不存在什麼追究責任之說,現在拿到就是白白賺到,只要是中國方面沒有人故意找麻煩,一切都會平安無事。
現在又找到了處座為自己背書,在以後的幾年裏,處座藉助抗戰之機,戰起軍興,勢力急劇膨脹,他不去找別人的麻煩就好了,哪裏還有人敢惹他,這也是寧志恆即使是身靠着保定系這棵大樹,對處座這個頂頭上司,卻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的原因。
最後一切都商議妥當,特務大隊的隊員,休整一天後,第二天都要隨着處座一起離開南市,奔赴各自的戰場。
而寧志恆的嫡系骨幹霍越澤,孫家成等人,以及偵查中隊的一百六十人都留了下來,併入上海軍事情報站,由副站長寧志恆單獨指揮。
至此一代諜王寧志恆,在他的堪稱傳奇的諜海生涯中,迎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轉折,將他的觸手伸進了上海這個遠東最大的都市,伸進了日本在華中地區的情報心腹樞紐之地,並深深地紮下根去!
而與此同時,他最好的兄弟苗勇義也遇到了一個改變他一生命運的重要人物。
德普醫院裏,苗勇義正在自己的病床邊,扶着床沿試着做一些行走的練習,他的身體恢復得很快,估計很快就可以撤離南市,回到後方基地去了。
可是就在他慢慢練習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陣嘈雜之聲,很快動靜越來越大,樓道里的醫護人員和大夫都紛紛向醫院大門跑去。
一旁的陳正文卻是嘆了一口氣,心情鬱悶的說道:「這一定是又有一大批傷員從戰場上撤下來了,每一次都是這樣,估計又是一場戰鬥結束了,也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果然如陳正文所料,過了二個小時後,苗勇義的病房裏就送進來一位中年軍官,剛剛做完手術,但好在只是肩膀中槍,子彈已經取了出來,也幸虧現在南市各大醫院的藥品供應沒有問題,這樣的傷勢應該不會致命。
苗勇義左邊病床上原來有一位軍官,在昨天因為傷勢逐漸好轉,被送往了後方醫院,所以就空了出來,正好可以安置這位中年軍官。
苗勇義看着醫護人員將這位受傷的中年軍官安置好,這才上前輕聲問道:「這位老哥,你們這是從哪裏撤下來的,現在日軍打到哪裏了!」
這位中年軍官強忍着疼痛,將臉慢慢地側過來,緩聲對苗勇義說道:「大場,日本人已經進攻大場,我們~」
說到這裏,當兩個人目光相對之時,頓時都是瞪大了眼睛,彼此之間都是心頭大震,時間停頓了片刻,馬上又都是恢復了自然。
中年軍官眼光掃過整個病房,發現裏面的其他軍官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二人的異樣,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接着輕聲問道:「這位小兄弟貴姓,你是從哪裏撤下來的?」
苗勇義波動起伏的心緒也迅速鎮定下來,他也是微微一笑說道:「我叫苗勇義,五十二軍的,半個多月前在蘊藻浜撤下來的,不知道您是那個部隊的?」
「王鎮江,軍事情報調查處江浙別動隊第一支隊的,剛剛從大場撤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