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手比第一次更抖。
「哎,我說你這人也太不夠意思了,睡兩月了,還能不能起來了,我氣運都分給你了,你不報答我就……算了,不說了。」
自己步子不穩,怎麼能將自己摔倒的這口黑鍋丟給植物人。
李猜處理傷口的動作突然停下了,她看着韓易閉着的眼睛,輕聲道:「你就不想起來看看我長什麼樣嗎?要不要我幫幫你?」
也不知道李猜忽然從哪裏產生的怨念,竟然動手開始翻動韓易的眼皮。
韓易的眼皮都被她捏紅了,也沒有翻出什麼樣,玩了幾把後自己也煩了,她拉着韓易的手說:「韓易,我占你了這麼久的便宜,你有沒有覺得不甘心?有沒有想起來用錢砸我,然後叫我滾蛋。」
……李猜的怨念大概就是想要韓易用錢砸她吧。
李猜將韓易的手舉到自己的臉頰邊,從飽滿的額頭開始碰觸,眉眼、鼻、嘴……勾勒自己模樣的輪廓。
她現在受傷了特別需要人安慰、安慰,以前李母雖然是忙了些,但晚上回家都會去她房間看一眼,而現在李婉婷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理她了,所以沒有正常人交談,也就只有矮個子裏找高的——房間裏只有韓易一個選擇。
這一夜,李猜沒有回沙發上睡,而是拉着韓易的手在床邊趴了一夜,醒來時自己的臉竟然枕着韓易的掌心,那溫熱的掌心讓李猜覺得全身熱——媽呀,她這是在幹什麼,佔一個植物人的便宜。
她驚慌地離開韓易的床邊,回顧自己的舉動,這真是見鬼了,竟然趴着睡得還挺香。
「韓小哥把你手壓了一晚上,真是不好意思啊,不過反正你也感覺不到對吧,所以我覺得你無所謂,我今天給你……」
話還沒落完,她恍然看見韓易眼皮微微動了動,她佇立在床邊的李猜定眼看了許久,韓易那眼睛始終沒有奇蹟般地睜開。
李猜揉揉眼,最近可能熬夜太多了,視力又下降了。
她向護士要了一副手套,忍着手掌不適給韓易擦了身,還說:「昨我膝蓋受傷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血是猩紅色的,帶着腥氣,吃在嘴裏有一點鐵鏽的味道……
哎,你有沒有看過一個恐怖片,一棟房子裏,陰森森的,裏面充斥着腐臭味道,而樓梯間突然淌下了紅色的液體,瞬間鋪天蓋地傾瀉而來,有種要將人捲入進去的錯覺,等你被這些血液吸引注意力的時候,突然,樓梯上爬下來了一個看不清楚模樣的人。
她的頭髮的很長,遮住了臉,而身體只有上半身,她的……」
突然,韓易眼皮又動了,李猜不以為意,這生理性跳動她都習慣了,但隨後卻讓她手足無措,並發出了驚慌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