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委屈吃苦。
白楹死死憋着洶湧淚意,拼命搖頭。
她不知道靜太妃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她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堆漿糊,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就是靜太妃的高明之處了。
一手掌控局面,繼而引出要說的話,把白楹打的措手不及,又用溫柔舉動讓她愧疚不已,惶恐不安。
步步為營,環環相扣。
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遙記得,當初京中打馬而過,肆意張揚在高樓給高中狀元郎扔香囊,比驕陽還耀眼的霍家小姐,是無數青年才俊心中的紅玫瑰啊。
只是後來一朝入宮,成了寂寂無聞的妃嬪。
無人能知她百轉千回玲瓏心。
無人再見蒙灰明珠耀耀光輝。
當年的霍家小姐,在歲月的沖刷下,也變成了一個老夫人,哪怕眉目間流露出當年的鋒芒,也不可改變她被軟化了的心腸。
和諸多長輩一樣,她如今所求的,也不過是孩子日後的一個安穩。
靜太妃把白楹摟到了懷裏,感受到孩子顫抖的身體,她嘆息一聲,道:「聽話,跟他斷了。」
白楹靠在她懷裏,繃不住眼淚,她哽咽着搖頭:「我,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你可以。」
靜太妃輕輕拍着白楹的背,「這點疼,捱過去就好了。」
「不,不行,不行的……」白楹啜泣出聲,她崩潰大哭,「我就喜歡他一個人,我真的,真的不能這麼做。」
他說過,她的出現給他貧瘠黑暗的生命中帶來了一束光。
她不能給他希望,又讓她絕望。
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白楹抱着靜太妃,眼淚如卸了閘的洪水,洶湧不絕,「我沒了他,還有太妃和大家……可他只有我,他只有我。」
靜太妃咬着牙,「不許把眼淚鼻涕蹭到我衣服上!」
「……嗚嗚嗚。」白楹抱着她不鬆手。
靜太妃惱火不已,卻無可奈何,她放低聲音,道:「苦肉計對我沒用的。」
她下定決心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
白楹用紅通通的眼淚看着靜太妃,後者抬手蓋住了她的眼睛,冷酷無情道:「我不會心軟的。」
白楹:「……」
「我也不會,和他分開的。」像是置氣一樣,她一字一頓道。
靜太妃好笑道:「隨你怎麼樣,我知道你不會答應,所以已經想好了強硬讓你們斷了聯繫。」
白楹拿走她的手,立馬要跑出去。
靜太妃鬆開她,看着她去開門,卻發現門早就被外面鎖死了,臉上慢慢出現不可置信的表情。
「您要關着我?!」
靜太妃不緊不慢起身,平靜道:「是啊。」
白楹:「……」
她心裏升起一股無力感。
白楹想過很多靜太妃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她連死法都想好了,沒想到她卻是平靜又淡漠。
白楹恨不得現在靜太妃打她罵她,拿着竹節追着要抽她,也好過現在這樣。
她運籌帷幄,把一切都算好了。
連房門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給鎖上。
她要和她一起,被關在裏面。
她要親自守着她,看着她,不讓她出去。
不給她任何見傅南歧的機會。
白楹忽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了,她背靠着門,慢慢滑落坐在地上。
靜太妃露出嫌棄的眼神,「髒不髒的?」
白楹呆呆地看着地面,像是沒聽見。
靜太妃把身上蹭了白楹淚涕的衣裳換了,沒過多久,從外面封死的窗有了動靜。
還沒到飯點,舒嬤嬤就遞了糕點進來。
靜太妃放在桌上,想着白楹也沒胃口吃了,便沒招呼她,自顧自吃了兩塊,就在寢殿內來回走動消食。
白楹:「……您能不能尊重一下被棒打鴛鴦的我?」好氣!
靜太妃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又沒把糕點都吃完。」
白楹:「……」啊更生氣了!
白楹拍拍屁.股起來泄憤一樣直接吃掉了兩盤糕點,一點渣子都沒給靜太妃剩。
靜太妃:「……你這胃口好的可不像是被棒打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