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澈恢復了寡情涼薄的面目,不怒自威地說了一句,「平身!」
朝中很多大臣都認識面前的女子,這不就是當初的越王妃嗎?難怪陛下非要娶她為後。
底下的人看着面前坐在帝王身邊的女子,一臉清冷淡漠的目光,眼中不帶絲毫情緒,似乎對面前所有的人或物不感興趣,那種沉寂疏遠的表情,看着有些許讓人心疼和發涼。
接下來宴會開始,大殿觥籌交錯,眾人互相寒暄。
葉昔拿起酒杯,不停地飲酒,沈雲澈阻攔道,「婧兒,少喝點,這酒後勁很大,你會喝醉的。」
葉昔推開了他,給了他一個冷漠的眼神,她站了起來,眼中似笑非笑,舉着酒杯道,「諸位肯定在猜測我是誰?沒錯,我就是蘇妙婧,被判謀逆罪的蘇家人。」
沈雲澈阻止道,「別胡說,婧兒怎麼會是那個人呢?」他想要抓住她,將她按下好好坐着。
葉昔吼了一下,「滾開!」滿目哀痛,口裏繼續說,「你們不是整天寫奏摺,說我禍國殃民,罵我狐媚皇帝,讓他廢了我嗎?我怎麼沒見他下旨廢了我啊!」
葉昔走到了下面,面色酡紅,嬌笑的笑容中帶着幾分譏誚,「哦!對了,還忘了告訴你們,我可不僅僅是蘇家人,我還是前……」她準備說自己是前朝餘孽。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沈雲澈立刻拉住她,捂住了她的嘴,滿目無可奈何,「來人啊!皇后醉了,將皇后帶下去,讓她好好休息!」
沈雲澈明白她為何要來參加宴會了,她就是來搗亂的,讓自己心裏不痛快。
葉昔勾唇冷笑,「怎麼?怕別人知道我的身份。」
葉昔狠狠咬了捂住自己嘴的手,滿目挑釁道,「我告訴你,你要麼放了我,要麼殺了我,否則我將你這皇宮鬧個雞犬不寧。」
葉昔使勁一推,口裏怒吼,「滾開,不要碰我!」葉昔吼完之後,轉身離開。
葉昔走到大殿門口,轉身朝那些大臣鬼魅一笑,「記得吵激烈一點,儘早讓你們的皇上廢了我,或者不滿意,讓他殺了我也成。若是你們不那麼做,到時等我翻身之日,就是你等亡國之時。」
沈雲澈聽着她說的話,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她就這麼厭惡自己,令願死也不想待在自己身邊。
繁籬默默跟在這個充滿恨意的女子身後,看她和陛下互相傷害、互相折磨,不知該勸陛下放手,還是勸她放下仇恨。
可是繁籬想到仇恨和情愛,這兩者本就不容易放下,她胸中只剩下無奈的嘆息。
葉昔坐着鳳攆回到了婧慕殿,她剛回來就走進房間,關上了房門。
繁籬跟着她進去,葉昔走到小榻前,望着旁邊冒着青煙的香爐,不甚察覺的輕笑了一下,看了一眼繁籬。
她的心底暗想,這香爐里自己可是添加了強烈的安眠藥,只需半刻鐘,任他武功多高強的高手,也能睡過去。
果然過了幾分鐘,繁籬就感覺困意來襲,她打着哈欠,搖了搖頭,想要迫使自己清醒,可是卻覺得越來越困,不到一分鐘,她就閉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葉昔聽了聽外面,她將繁籬扶起來,大聲吼道,「來人!」隨後進來了兩個宮女和太監。
四人齊齊詢問,「參見娘娘,娘娘有何吩咐!」帶頭的那個宮女問。
葉昔抓着繁籬,「繁籬睡着了,你們將她抬到偏殿去。」
他們回答是,然後兩個太監扶着她出去了,葉昔望着他們,「我要睡覺,記住,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打擾我。」葉昔見他們順從的點頭回答。
葉昔冷漠的口氣,「好了,都出去吧!」
葉昔見他們關上了房門,勾唇燦爛的笑了笑,想到她馬上可以出去,她臉上難得帶着興奮和明艷的笑容。
葉昔將床邊的那盞燭燈輕輕推倒,燈油立刻燒着了床帳,火越燃越旺,直到整個床帳燃燒了起來,火勢燒到了屋頂。
葉昔眼孔中映射着火光,這回她是真的拿自己的命來賭,她將門反鎖,不讓人進來。
外面守着的太監和宮女,聞到了燒焦的味道,她們感覺不妙,立刻敲打房門,可是房間的大門鎖住了,根本打不開。
他們開始大喊,「來人啊!着火了,來人啊!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