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了。
誰來了?
楚彥站在地下暗室里,怔怔注視着池邊的火堆,「師父,你說什麼?」
就在這時,地上的一個傳聲陣法忽然起了反應。
「師、師父!」
一個怯生生的孩童的聲音從陣法中響起。
楚彥皺了皺眉,伸腳在地上陣法的一個位置上點了點,聲音變得威嚴起來,冷聲道,「什麼事?」
自從開始修習火法後八劍後,楚彥每日大部分的時間都泡在地下這間暗室里。但他到底已經是禪院的長老,每日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於是就在地下和自己的房間內各自設了一個傳音陣法。
如果外面發生了什麼急事,就會有他的弟子去他房間用陣法通知他,聲音就會傳到地下暗室里。
不過這個陣法是單向的,如果他不改變暗室內這個陣法的佈局,就只有聲音能傳進來,暗室內的其他聲響都不會傳出去。
此時楚彥用腳改變了地下的陣法,他的聲音自然也就傳來了出去。
陣法那頭的小弟子聽見他的聲音,險些喜極而泣,「師父,您在啊!」
他一直都在
楚彥有些不耐煩,「牧仁,到底怎麼了?」
陣法那頭的是他大半年前收的一名小弟子,名喚牧仁,今年剛滿八歲。
在禪院內,長老一般都會收不少直系弟子。這些弟子是他們的勢力,也是辦事的助力。
楚彥原本對收弟子一事毫無興趣,他在禪院內名聲不好,有天賦和出身不錯的弟子也不願投到他的門下,且因為要經常下密室,如果收了弟子,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自從要長時間地留在地下暗室時開始,楚彥發現沒有弟子的確不方便,至少他需要一個地上的跑腿,來幫他解決一些禪院內部的問題,畢竟禪院很多內部的事務是奴隸們辦不了的。
碰巧就在他起了收徒念頭的時候,有一天經過柴房,發現一群半大孩子聚在柴房邊正在撕打一個七八歲的小孩。
那個小孩跌在泥地里,護頭不護尾,不肯服軟,只在泥地里滾來滾去,看上去腦袋不太靈光。
楚彥看着那個身影覺得有些眼熟,喝止那群混小子之後,其他小弟子看見他的長老服侍就如鳥獸散去,他蹲下身,發現泥里那個小孩有點眼熟,是之前給他送給兩次柴的柴房外門弟子。
禪院弟子也有內門和外門之分,一般所以弟子剛進門都是外門弟子,被集體教了一些簡單的心法口訣之後,就分配到各個地方幹活。
在禪院只有被長老或者長老的弟子收徒之後才算是成為了內門弟子,內門弟子不用再干雜活,地位比外門弟子高得多。
而在外門弟子之中,分配到的干雜活的地方,也很有講究。
就像他自己,雖然不受待見,但他母親花了大代價,讓他在當外門弟子的時候分到了藏書閣當看守。
這在外門弟子能去的地方里,算是地位相當高的地方。
可至於柴房
在外門弟子干雜務的地點裏,這是倒數第二的糟糕地方,僅次於淨房。
一般只有毫無勢力根基天賦的小弟子,才會被分到這個地方。
楚彥打量着地上泥地里打滾的小子,問了一聲,「你叫什麼名字?」
「回、回長老」
地上的小孩頭暈眼花地爬起來,半晌才蚊子哼一般道。
「我,不,弟子叫牧、牧仁。」
連話都說不利索,人也不夠機靈,不怪會被欺凌成那般模樣。
楚彥定定望了他一眼,淡淡道,「牧仁,可願做我的弟子?」
此時此刻,牧仁的聲音從陣法中傳出,極為驚恐。
「師父,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楚彥皺眉,「我不是告訴過你,其他長老能解決的事就不要來通知我了麼?」
其他長老的弟子都是積極在院裏折騰,積極幫自己恩師站隊,但楚彥很早就告訴牧仁,只要是其他長老能幹的事,就不用通知他。
升上長老後,他已經失去了主動幹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