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東西,處置宮奴,呵斥不多還能堅持早朝的官員,我的母后們就在後宮裏哀哀的哭泣。
有的在準備自己大斂時的穿着,有的在處置自己不多的私財,有的派人出宮去尋找奧援。
不僅僅是他們,宮中的所有人都是這種想法。
大宦官們在忙着向宮外搬運自己的財報,小宦官們忙着偷竊宮中的財物,大宮女們收拾好了東西,就等着皇宮大門打開的時候就逃出宮去,小宮女們則紛紛向宮中侍衛示好,只希望,這些侍衛們能在逃命的時候帶上她們。
我的弟弟,妹妹們不敢去找他們的母親,只能蜷縮在我的漪瀾殿想從他們的姐姐——我,朱媺娖的身上感受到一星半點的依靠。
夏完淳,你說,在這種時候,我朱媺娖還有什麼是不能捨棄的?
我的身子,我的命,我的姻緣在這些事情面前算得了什麼?
我與沐天濤之間的情誼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他們能活,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朱媺娖的一番話,即便是石頭人聽了,都會潸然淚下,如果被門外愚蠢的雲氏黑衣人聽見了,說不得要雄心萬丈的大包大攬。
可是,面對夏完淳來說,用處不大。
他在河西走廊遇到過比朱媺娖更加悽慘的人,也見識過最兇險,最黑暗的人心。
他知道,所有的富貴者倒霉的時候都是一個悽慘的下場,可是,當他們依舊富貴的時候,卻各有各的殘暴。
「你準備怎麼力挽狂瀾,拯救你的家人呢?
我覺得這個難度很大,順便告訴你一聲,遼東的人走到一片石之後,就不走了。
聽說還要回去。」
朱媺娖苦笑一聲道:「拿走了錢,還來京城做什麼呢?」
夏完淳吃驚的道:「他們拿走了錢?」
朱媺娖道:「遲遲不來,我父皇就派人把銀子送去了,約好半路給錢的。」
夏完淳點點頭道:「是我,拿到錢了之後,也不來。」
朱媺娖低聲道:「人心呢?」
「人心在我師傅那裏,全天下的人心都在我師傅那裏,我師傅是大明百姓選出來的皇帝,不像你們朱氏是打出來的皇帝。
打出來的皇帝,當你打不動的時候就沒人聽你的,這很正常。」
朱媺娖擺擺手道:「好了,不說這些,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要求活,帶着我的母妃,兄弟姐妹以及一些無家可歸的老僕們求活。
你如果可憐我,就給我指一條明路。」
夏完淳嘆口氣道:「你沒說你父皇。」
朱媺娖厲聲道:「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是我父皇說的。他也會這麼做。」
夏完淳瞅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朱媺娖搖搖頭道:「我們是敵人。」
朱媺娖悽厲的大笑道:「你師父不是要平和的接受大明嗎?我給他這個機會。」
夏完淳道:「藍田人的機會從來都不是別人施捨的。」
朱媺娖掀開裘衣,赤着腳站在地板上陰冷的道:「那好,你們不給我們活路,我們就不要活路了,了不起等賊兵攻入皇宮之後,我帶着她們舉家自焚好了。
在死之前,我會告訴全天下人,不是李弘基殺死我們的,而是——雲昭!」
說完話,朱媺娖就穿上夏完淳的靴子趿拉趿拉的走出了小樓。
朱媺娖剛剛走開,韓陵山就拉開裏間的門走了出來,站在門前皺眉看着這個小女子遠去的身影,對夏完淳道:」準備文書,八百里加急送往藍田。「
夏完淳道:「會讓我師傅為難的。」
韓陵山道:「你知道什麼,這對藍田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夏完淳道:「遺禍無窮!」
韓陵山看看夏完淳道:「趙匡胤奉養柴榮遺孀,幼子,有很大的麻煩嗎?
小子,我們是強盜出身不假,在亂世中,強盜的身份很好用,現如今,我們就要執掌天下了,就必須逐漸把強盜這身皮慢慢褪掉。
讓事情看起來有因有果,看起來是連貫的,且有跡可循。
在我們還弱小的時候,
第九十八章恨不能此生莫要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