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感覺不對的便是醫院騎士團的團長達拉·拖雷大公,多年以來,他一直在跟奧斯曼帝國作戰,對於奧斯曼的火炮很熟悉。
而條頓騎士團的團長瓦迪斯瓦夫大公第一個吼叫道:「敵襲!」
聲音剛落,就聽見教堂的窗戶位置傳來三聲巨響,這三聲巨響與第十二聲鐘聲混合起來,顯得更加震耳欲聾。
鐘聲響了一半,人們就眼睜睜的看着一大群黑乎乎的炮彈重重的砸在了剛剛被三枚開花彈炸的支離破碎的窗戶上……
「敵襲——」
瑞士護衛隊的軍官大聲嘶吼起來。
不等護衛隊的人有所動作,大地忽然涌動起來,然後一聲,低低的,啞啞的悶響從地下傳來,隨着鋪地的石頭飛躍起來,這一聲被人掩蓋住的巨響才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如同一道驚雷,在眾人的頭頂炸響!
小笛卡爾把身體緊緊地靠在巨石基座上,一股氣浪從教堂方向湧來,慈眉善目的聖母雕像立刻就從中間折斷,聖母像的腦袋在巨石基座上彈跳一下,就滾落下來,最後落在小笛卡爾的腳下,正用一雙慈悲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小笛卡爾。
磚石從半空跌落,砸在了廣場上,聖彼得教堂的那座高塔頃刻間就有一半不見了蹤影。
廣場上的人,不論是貴族,還是貴婦,抑或是平民,僧侶,使節們,全部都亂成了一團,重要的貴族們被護衛的盾牌死死的護住,可惜,這些輕薄的盾牌,只能擋住一些小的石頭,磚塊,小笛卡爾眼睜睜的看着一座白玉天使雕像從天空掉下來,正好砸在盾牌正中……
小笛卡爾長吸一口刺鼻的硝煙,繼續躲在磚頭,石頭砸不到的死角位置上,將目光再一次投向河邊的尖塔上。
炮彈再一次襲來,這一次,目標是瘋亂躲藏的貴族們。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小笛卡爾依舊在數數,等到他數到五十的時候,尖塔位置的短銃火炮就會撤離……等他數到九十的時候,台伯河對岸的奧斯曼火炮陣地也會撤離。
短銃火炮帶着明顯的大明製造風格,一定要帶走,至於那些奧斯曼火炮就留在原地置之不理。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短銃火炮再一次噴射出三顆炮彈,在短短的三十個數的時間裏,短銃火炮,已經向廣場上噴射了四輪十二枚炮彈,再有一輪,他們就該撤退了。
「咻,咻,咻」又有三枚炮彈從尖塔上飛起,落在了人間地獄一般的廣場上,沒有憐憫,沒有仁慈,只有熾熱的炮彈,一遍又一遍的在廣場上炸響。
「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
當小笛卡爾數到五十個數的時候,他才看到有一些狼狽的護衛們正在向台伯河岸邊的尖塔狂奔。
槍聲響起,兩隊火槍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尖塔下面,舉着火槍,正在向衝過來的零星護衛們射擊。
此時,廣場上濃煙滾滾,塵土飛揚,天空中的磚石終於盡數落地。
達拉·拖雷大公掀開護衛的屍體,抽出刺劍高高舉起,大聲吼叫道:「向我靠攏!」
他的聲音剛落,就有一個僕人打扮的人猛地跳起來,舉着匕首向他的後心刺了過去,久經戰爭的達拉·拖雷閃身躲過,匕首沒有刺中後心,在他的後背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不等那個僕人再有動作,七八柄刺劍就刺進了他的身體,他無力的掙扎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護衛們再一次將受打到了重創的達拉·拖雷大公包圍起來,而大公卻對走過來的瓦迪斯瓦夫大公吼叫道:「你全權指揮!」
瓦迪斯瓦夫大公也不推辭,點點頭就帶着護衛離開了,在一處高台上,豎起了自己的旗子。
「轟轟轟轟……」
炮彈雨點般的落在石頭地面上,巨大的鐵球在地上彈跳一下,就以各種奇怪的方向飛了出去,而阻攔炮彈前進的不論是誰,在這些鐵球面前,都被撕碎了。
清脆的銅號聲響起,小笛卡爾終於數到了八十這個數字。
也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不再有炮彈落下來,可是,廣場上卻變得更加危險了,總有人不知不覺的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