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懷疑的眼神,說道:「晴兒,你先上去。我讓這小伙子送我去,順便還能幫我提些東西。」
話畢,頭偏向靜站在車門口的離三,吩咐說:「小伙子,送我到你知道的最近菜市場去。」
……
後駕駛座俗稱老闆位,楊永寧出人意料地選擇坐在副駕駛座。此時,他目不斜視,看着專注的離三,隨口一問說:「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
「董事長,我叫李三。」
「李三,姓李?老家是哪裏的?」
「秦川的,董事長。」
聽着離三回答自己的問題,楊永寧揚起嘴唇,感覺像是舉着參考答案的老師,在問詢學生,他按部就班地問着,而離三,一五一十地在複述從自己雇的私家偵探那裏得到的資料。
楊永寧滿臉的心不在焉,很隨意地問道:「小伙子,你來滬市多久了?」
「半年,不到一年,董事長。」
「半年多了,有沒有想過在滬市討個媳婦?」
楊永寧拉下車窗看着一側的行道樹,半開玩笑道:「公司里定期會舉辦相親會,沒準你可以碰上一個合適的。」
離三擰眉,規規矩矩地回答說:「謝謝董事長關心,我已經成家了。」
「已經結婚了?咦,不對吧,我貌似記得你今年應該才二十一歲吧,沒到合法結婚年齡啊?」
「董事長,秦川那邊的農村人都興早娶親,我們村里很多都是十七八歲就成親了。我啊,算是晚的。」離三搶在楊永寧發問前轉移話題說:「董事長,我帶您去的那家是只有平常的那些雞鴨魚蝦,您看合適嗎?」
「家常菜需要多精貴的食材,平常的就行。我啊,也就給他們做些還擅長的油燜大蝦、清蒸魚、紅燒肉。」
對離三的情況基本掌握的楊永寧話鋒一轉,問道:「小伙子,那你的老婆現在在農村,還是跟你在滬市住?」
離三經這麼一問,不禁腦海里再次浮現出沈清曼的模樣,轉頭想起已經跟她相離了半年,心裏不由一酸。但從表面上看他,一臉平靜,看不出悲,看不出愁。
面無表情的他,沉默了半刻才緩緩地說:「她跟我住,不過前段時間去娘家了,現在還沒回來。」
楊永寧好奇地問:「她是哪裏人?跟你同村嗎?」
「不,董事長,她是滬市本地人。」
「滬市的姑娘嫁給你一秦川的漢子,小伙子,行啊!」
楊永寧倍感意外,挑眉一驚,笑說道:「一般滬市的家長,可非常精細勢利,他們嫁女兒擇婿的時候往往會看中他的事業、他的財產。所以像一般的小門小戶,他們壓根瞧不上眼。誒,小伙子,我聽晴兒說你以前是干工地的,那你是怎麼讓她家裏人,尤其是他母親同意的?難道他們家裏人不介意你的條件嗎?」
海儘管可納百川,但不見得四海龍王便會接納所有的鯉魚。比如像離三這種在哪個旮旯里不起眼的鯉魚,沈家這般的存在又豈會把他看在眼裏。他們看中的往往會是那般鶴立雞群的人物,但殊不知,甘願鶴立雞群的也不過是在一堆雄雞母雞里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真正的那些嗥於九天、聲聞於天的鶴是根本不會垂下頭跟雞群共舞共鳴。
而比之扶搖而上九萬里的鶴,他們更看不到那些游弋在川流中的鯉魚,看不見有那麼一兩隻或許已經是魚鱗化金。他們不起眼,他們在茫茫的鯉魚群里很不起眼,它只有在因它而起的雷電交加、暴風驟雨愈演愈烈時,嚎出化為金龍的第一聲巨響,那幫龍王才會驚覺而難得瞥你一眼。
「沒有,她們家沒有一個同意我跟她的事。但沒事,她還喜歡我,我也在一步步努力讓她們家答應我們倆的事。」
離三踏下油門,掛上檔說道:「希望在她不愛我之前,我能跟她得到她家裏人的認可。當然,我相信她會一直愛我。」
「嗯,自食其力,不攀高枝,有志氣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