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麼?他周雲舒便是再怎麼沒城府,也不至於膚淺到如斯地步。
「好個周雲舒!老道原本以為是個表裏如一的赤誠君子,不曾想,原來也有些小滑頭!嘿嘿,老道為何來此,你心中當真沒有成數?」
周雲舒以真,倒不是因為這老道人的半是調侃半是諷刺,而是對方說話的語氣,非是相熟之人,道人之間,哪怕是前輩對晚輩,也輕易不會開這種玩笑。心念一動,周雲舒便問道:「這麼說,前輩是認識晚輩了?敢問前輩怎生稱呼?」
「老道與知非子也算有過幾面之緣,多少還有些熟悉。你應該是得了知非子的傳承吧,雖然功法沒有繼承,但築基的路子卻是一般無二……嘿嘿,上個紀元知非子隕滅之後,卻沒有在這個紀元見他回歸,也不知是半路……還是出了岔子。不過你既然傳承了他的功夫,想來這廝也應該還活着吧……」
「不說這個,我跟那傢伙交情不深,只不過是佩服其智慧與造化罷了。畢竟上個紀元,這傢伙還真闖出了不少名堂……」說到此處,老道人看周雲舒絲毫沒有驚訝之色,不有奇道:「咦,看你毫不驚訝,莫不是這些早就知道了?原本老道還想着指點你一二,省得稀里糊塗,最後被人算計呢……」
周雲舒稽首道:「謝前輩指點,不管如何,這一番心意,晚輩卻是受了!」
那老道人樂呵呵的一笑,贊道:「不錯,不錯,是個不錯的苗子!好了,老道的私事完了,見了你這小道友一面,了卻了一個念頭,如此便好。那麼,該說正事了。」
周雲舒道:「晚輩洗耳恭聽!」
老道人摸了摸他那一尺來長的白鬍子,樂呵呵的道:「我乃天庭使者,太白金星是也。今有聖旨在此,奉宇內大天尊玄穹高上帝旨意,請下界散仙周雲舒上天受封,做一個逍遙仙官。周雲舒,你可願意?」
周雲舒心裏一動,原來所謂的「好事」,卻是落在這個地方!不過他本就有心入天庭,正好借着這一個機會,順理成章。其實之前周雲舒就隱隱有所感覺,天庭之上,似乎也在有意無意照應着自己。不然的話,別的不說,自己第一次與那血海羅剎女戰鬥的時候損壞地脈,便該有天兵問罪才是,結果卻給自己一張玉碟,順勢給了不少幫助。
再往後也是一般無二,第一次激戰鵬魔王,不知造成了多少破壞,最終也提都沒提……這種若有若無的照應,若不細心體察,自然很容易就忽略了。但只要仔細推斷,總能有所發現。一直以來,天庭給自己的印象,似乎都是十分「溫和」,與其鎮壓諸天萬界的偉力大相徑庭……
若說此後的照應是看在張蕪荻身後的女媧聖人面上,那未免也太過荒謬了!畢竟,天帝與聖人本來就是同一位階,而且,區區一個小輩,值當天庭那般小心照應麼?周雲舒自問自己的臉還沒那麼大,張蕪荻也沒那麼重要!
這一回從太白金星的語調里,周雲舒總算是琢磨出了些門道。從純陽真人到太白金星,但凡見過的有名有號的厲害人物,幾乎都與自家師父有着某種聯繫。只不過相比起來,純陽真人與自家師父的關係,比太白金星要來的深得多了!至少,太白金星,似乎並不知道自家師父是出於什麼狀態,只是奇怪師父這個紀元為什麼沒有出現,然後自己的修行路子,卻有着師父的痕跡,一脈相承罷了……
心有所思,周雲舒心底許多謎團自然開解,但與之同時,卻又更多的疑惑泛上心頭。比如說,自己師父說他一直想要的是隱蔽自身,在謀劃着某一件萬分重要的事情,關係着兩界大戰。但現在是個達能都能看出自己身上有着師父的影子,他要的隱藏,真的能夠瞞得過有心人麼?又或者是說,這是在營造一種「燈下黑」的障眼法,還是說,自己師父並沒有吐露真言?
一時間心中念頭千轉,卻又理不出頭緒。心神分散,鬼使神差,竟是對那太白金星順口道了一句:「願意又如何,不願意又如何?」
話已出口,周雲舒便知道說錯話了。只是意外的是,那太白金星,居然沒有生氣,反倒是饒有趣味的道了一句:「不願意就算了,便當是老道從未來過。若是願意,那便隨老道上天走一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