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綰府中正在宴飲。來參加宴會的,只有李斯和趙騰兩個人。只是這三人都無心飲酒,而是湊在一塊,竊竊私語。
王綰沉吟了一會,說道:「怪哉,近日淳于越被無數人痛罵,而這始作俑者,似乎就是槐穀子。」
趙騰點了點頭:「不錯,據說槐穀子每本書收了淳于越一百錢的專利費。事後又假惺惺拿出來三十錢,補貼讀書人。故而淳于越的名聲,一落千丈。」
李斯捋了捋鬍鬚,說道:「這就怪了,他們兩個不是結成同黨了嗎?莫非他們在掩人耳目?」
王綰緩緩地搖了搖頭:「若這是在掩人耳目,他淳于越也太過買力氣了。此人最好名聲,讓他背上罵名來成全槐穀子。他恐怕是不肯的。」
三個人沉默了一會,低聲說道:「看來,當日我們是冤枉淳于越了,他並沒有投靠槐穀子。」
王綰呵呵笑了一聲,說道:「無論是不是冤枉了他,當日我們的做法,是沒有錯的。」
「那一日眼看就要立太子。這太子無論是伏堯還是扶蘇,都與我們沒有關係。等新皇登基,我們不可避免,就要變成邊緣人了。」
其他兩個人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王綰說道:「如今,太子之位沒有定,我們就有了機會。接下來,我們選定一個人,着重扶持他。等他登基之後,能不倚重我們嗎?」
李斯說道:「那我們選擇誰呢?」
趙騰說道:「如今太子之位的人選,不過是伏堯、扶蘇、胡亥三人而已。」
王綰想了一會,說道:「這三人,各有利弊啊。扶蘇公子,年紀最長,待人寬厚溫和。是帝位的最佳人選。然而他與淳于越關係極好,篤信儒術。若由他做皇帝,咱們恐怕會無用武之地啊。」
李斯和趙騰都點了點頭。
他們三個人,都傾向法家,對儒家那一套,向來是不大看得上。而那些儒生對他們,也不大信任。
可以想見,若扶蘇做了皇帝,大概會疏遠他們。
王綰又說道:「至於伏堯公子。年紀尚小,還沒有定性。他似乎沒有什麼傾向。似乎儒家也可以,法家也可以。唯一的問題是,槐穀子此人,厚顏無恥,奸詐無比,與這等人共事,有些麻煩。」
李斯幽幽的說說道:「槐穀子習慣劍走偏鋒,任意妄為。若與他共事,恐怕整日要提心弔膽,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啊。」
趙騰說道:「是啊。況且與這等小人共事,將來後人提起我等來,該怎麼說?屈身事賊?同流合污?」
王綰幾個人都打了個冷顫,使勁搖了搖頭。身後名,不得不考慮啊。
最後剩下一個,就是胡亥公子了。
胡亥在朝中根基最淺,也沒有得到嬴政特別的喜愛。能夠成為太子的人選之一,其實是一個意外。
而胡亥的師父趙高,是傾向法家的。顯而易見,胡亥本人,也是傾向法家的。
王綰和李斯以及趙騰對視了一眼,說道:「二位覺得,胡亥如何?」
李斯沉默了一會,低聲說道:「在下聽說,胡亥公子,有些暴虐。聽聞有一日,胡亥公子正在午睡,忽然聽到庭院中有陣陣鳥叫,一時氣惱起來,便命人將那鳥打落下來。」
「那鳥振翅高飛,逃到了別處。胡亥公子便命人攀到樹上,將鳥窩摘了下來。那裏面尚且有三隻鳥蛋。」
「胡亥公子偏偏等着那隻鳥回來,然後當着它的面,將那三隻鳥蛋,挨個摔碎。」
王綰和趙騰聽了之後,都沉默了。
趙騰低聲說:「胡亥公子,暴躁易怒,氣量狹窄。若他做了皇帝,非蒼生之福啊。」
王綰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有些無奈的說道:「三個人都不合意,這可如何是好?」
李斯說道:「在下倒有一計。」
王綰和趙騰催促道:「快講。」
李斯說道:「其實伏堯、扶蘇二位公子,都很不錯。只不過他們的師父,令人望而卻步罷了。」
「我們不如趁着這些時日,暗中用一些手段。如果能扳倒淳于越,那我們便一擁而上,做了扶蘇的師父。你我三人,使出平生之力
第三百三十一章 眼見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