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被罷了官的,今生想要再做官,肯定是不行了。而且全部家產都被抄沒一空,即便明天的飯都成問題。
即便借着自己識文斷字,想屈尊降貴,去大戶人家做一個賬房先生,人家也會因為自己是罪臣,不想惹上麻煩
如今這種情況,除了做雇戶,還有別的出路嗎?
鄒苟越想越難過,最後面如死灰:耕田,真的很難啊。
他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賭一把,去淳于越府上看看。
老實說,他和淳于越並不太熟悉,以前也不信儒家那一套。但是人人都知道,淳于越是個好人,如今自己落難了,也許他會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幫襯一把。
鄒苟老着臉去拜訪淳于越了。他在門口等了很久,淳于越卻沒有來見他。
只有淳于府中的管家,淳于甲出來了。
淳于甲沖鄒苟拱了拱手,說道:「我家主人說,鄒大人為了撇清干係,在朝堂之上,對故主王翦破口大罵。責罵幾聲倒也罷了,竟然還主動打人,實在非君子所為,令人不齒。」
「故而,我家主人不想見鄒大人,盼望鄒大人好自為之,改過自新吧。」
鄒苟咬了咬牙,忍着恥辱說道:「多謝淳于大人贈言。」
他轉身想要走,結果淳于甲又叫住了他。
淳于甲拿出來一錠金子,遞給鄒苟:「此乃我家主人送給大人的。我家主人說,他與鄒大人畢竟曾經同朝為官。如今大人落難,若置之不理的話,實在於心不忍。」
「這一錠金子,盼望大人笑納。買幾畝薄田度日亦可,做些小本生意亦可。」
鄒苟接過金子,熱淚盈眶,對着淳于府拜了幾拜,然後轉身走了。
淳于甲則翻身回去,向淳于越復命了。
淳于越聽了之後,也沒有太在意,只是略微點了點頭而已。
他舉着手中的書,一邊看,一邊嘆息:「如今陛下的聲望,在咸陽城中真是如日中天啊。」
淳于甲說道:「這不是好事嗎?陛下得民心,便是大秦得民心,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樂業。」
淳于越站起身來,苦惱的說道:「然而,這民心的來由是槐穀子那無恥之徒做出來的,老夫總覺得並不是真的。」
「現如今老夫每每讀到民心兩個字,心中便有些不自在。我真擔心,槐穀子會毀了聖賢之學啊。」
淳于甲站在旁邊,不敢插嘴。
淳于越擺了擺手:「罷了,不管這些了。日前扶蘇公子,曾經送來了書信,問了我一些施政上面的問題,我已經寫好回信了,你這就差人送回去吧。」
淳于甲應了一聲,把信接了過來,然後笑眯眯的說道:「小人聽說,胡亥公子也來信了,卻是寫給廷尉大人的。」
淳于越笑了笑:「李斯與王綰,這兩個人和胡亥公子,倒是有些熟絡。李斯的回信,老夫也能猜到,無非是嚴刑峻法罷了,能有什麼新奇?」
淳于甲笑着說道:「大人真是料事如神。若說到新奇,謫仙和伏堯公子的書信,才是真的新奇。」
淳于甲哦了一聲,問道:「怎麼說?」
淳于甲笑着說道:「據說伏堯公子給謫仙來信,要在北地郡做生意,需要黃金千鎰作為本錢。」
「如今謫仙已經張羅着人,給他送過去了。一同送去的,還有一紙文書,裏面寫了這些黃金,謫仙占幾成股份,伏堯公子佔多少股份。」
淳于越哈哈大笑:「伏堯公子年幼無知,槐穀子又荒唐可笑,這兩個人湊在一塊。能做出什麼好事來?」
「想要舉一郡之力,大行商賈之道。殊不知商人唯利是圖。將來這北地郡,恐怕就是專門養小人的地方了。」
淳于甲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楚地,王甲汗流浹背,跑了不知道多少地方,終於聯絡上了王恆。
王恆帶着五百人,佔據了一個小小的山谷。
項皮和那個小孩,被王恆牢牢地控制在手中。現在王恆命令手下的兵馬扮做盜賊,四處打家劫舍。
他在等待消息,也在積蓄力量。
如果咸陽城中傳來
第三百九十九章 看破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