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樂,哪裏肯幫忙,自己兒子娶媳婦,這會兒還在喝酒快活呢,哪裏有一絲的上心。」又見王夫人面色有恙,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忙擠出一抹感激的笑意,奉承道:「還是兩位夫人心善,叫了三位妹妹來給我幫忙。我是個沒能為的,沒有三位妹妹的搭手,我真心不曉得該怎麼是好。也不知道兩位太太是怎樣的巧手,只把三位妹妹教的這般好。」
李紈是王夫人大兒子賈珠的媳婦,自然是王夫人調教的;那尤氏卻一句話把兩個太太都誇了進去。只因為王熙鳳雖然是跟着賈璉被接到二房養着,既可以夸王夫人有能為,也可以掛在邢夫人那頭夸上一番。事實上,那王熙鳳和王夫人是姨侄倆,跟邢夫人又有什麼關係。
王夫人臉上這才舒緩了幾分,又掛上了若有若無的笑意。邢夫人笑道:「她們不是你的妯娌,也是你的妹妹。這麼大的事情,你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自然是要來幫幫你的。」
尤夫人笑着回道:「如此,也要多謝謝兩位夫人的慈悲心腸。以後自然要叫我那媳婦日夜給兩位太太磕頭侍奉,好叫她知曉,她的婚事,都是兩位太太費心操辦的。」
王夫人邢夫人只坐了半刻就離去了,她們自然不會真的來給尤夫人幫忙,一來尤夫人是晚輩,還沒資格請動兩位;二來兩位夫人都受用了好多年了,哪裏又是做事的人。
探春王熙鳳那邊安排了丫鬟做事,又來李紈這裏商量些人手上的事情。事情多,其實丫鬟小廝真有些不夠用。
探春來的早些,恰好又碰上了尤夫人,那尤夫人最為感謝的當屬李紈、王熙鳳、探春這三人了,王夫人邢夫人雖然也常常到東邊來問,但她們到底只是來問問,才不會多坐一會呢。真正忙得停不開手的,還是要這兩個榮府的媳婦並上探春這個三小姐了。
「三妹妹,快別這麼累了,那憨貨哪裏有資格受你這麼給他勞的,趕緊歇歇吧,好歹喝口茶,順順氣先。」探春對尤夫人的感激雖然有些個不自然,但好歹是個大氣的,也就坐下喝了口茶。
尤夫人笑道:「我家蓉哥兒是個憨的,也不曉得哪裏來的福分,有他這麼個好姨來幫他打點。只等到妹妹也出閣的時候,賞我家蓉哥兒一個好臉,叫蓉哥兒給他親姨抬那八抬的轎子。」
探春喝了口茶,聞言嗆了兩口,好容易緩了過來,才紅着臉道:「大嫂嫂盡會渾說。」
尤夫人心裏也稀罕這個妹妹,只當她年歲尚幼臉皮薄,又誇讚幾句就告辭離去,自顧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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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東院,小鵲心裏頗有幾分不順,任誰每天去領飯時候,都被人譏諷罵上幾句,估計都順不過氣來。只是小鵲是個溫軟的性子,從來都不抱怨,心裏還暗暗佩服三爺有先見之明,早早就同趙國基商量了飯菜的事情。倒是小吉祥知道了這回事,孩子氣的罵上幾句。
賈環窩在自己的小屋子細細地梳理着自己所學,白色的儒袍披在身上,依舊是一副安靜的書生模樣。這樣的一屋一人,任誰來看都會心裏愜意。他這些日子,依舊是在書本里苦熬。雖然依舊是和以往一樣的讀,但賈環隱隱覺得自己讀書愈發地讀出味道來了,想來是讀上了路子的緣故,以往總有疲倦睡眠不足之感,如今確實越讀越精神,有唇齒生漿之鮮香。
自賈環那次罵了王熙鳳,趙姨娘的小院子已經七八日沒能領到能吃的飯菜了。趙姨娘早就撂了蹶子,成天的在府裏面散佈着王熙鳳的壞話,本還打算去王夫人那裏上眼藥,卻被賈環攔下來了。
尋常事情去王夫人那裏上眼藥,王夫人礙於顏面還會過問一下,這種事情王夫人會搭理你趙姨娘?到底王熙鳳才是她的得力的助手,正經論還能把王熙鳳叫來罵上一頓不成。
不過事情自然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這件事已經在榮國府里發酵了開來,賈環在默默地等候着時機。
趙姨娘還猶不解氣地繡着鴛鴦,這是給東邊蓉哥兒媳婦繡的,多少算一份心意。如果不是賈環攔着,她早給賈政吹耳邊風了,只是覺得賈環說的有道理,兩邊府上都在忙着蓉哥兒娶親這麼一回事,不是生事的時機,才老老實實地在家裏做針線。
整個寧國府里,不論是陳設佈置,還是小丫鬟們的歡笑奔走,都瀰漫着一種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