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體恤老臣,可見仁德。老臣要彈駁!老臣要彈駁國子監博士林道儒,欺君忤逆,玩忽職守,假言抱病在身,實則私自離京。」
嘉勝平心靜氣地聽着堂下的李思文啟奏,聽完卻心中又是一陣惱火,折騰了半天,又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李思文一番說完,殿內一片譁然。
「這,這....」「荒唐!」朝臣們一時反應不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國子監祭酒張玉生面色微變,將目光投向前排的一道身影上,又很快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張玉生目光投注的人,便是立於百官之前的三公之一。
三公之中,僅此人尚且年輕些,只有四十多歲年紀,面目方正,眼神威嚴明亮,通身一派正氣。此人便是當朝左相,新黨魁首,嘉勝帝最為器重的大臣,林甫儀。
國子監,翰林院大臣眼見李思文所啟奏之事竟是彈駁林道儒,一時嘈雜起來,有的臉上帶怒,有的眼目深遠,有的滿臉憂思,皆憤憤不平。
難道新黨要對舊黨動手了嗎。
李思文將將說完,翹首以盼等着嘉勝的答覆。
殿中又步出兩位大臣,跪下給嘉勝見禮。
「陛下。」
嘉勝目光玩味,淡聲應道。「起來吧。」他等的就是這兩人,暗自期待着他們的表演。
二人皆為侍讀學士,四十歲樣貌的叫柳三元,三十歲模樣的則是許言。
此二人皆來自翰林院,大可劃分為舊黨一派,既然李思文的矛頭指向了舊黨,他們自然就要替舊黨出聲回應。
柳三元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思文,冷冷地嗤笑一聲。「李大學士莫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倒管起別人的閒事了。」
「噗。」「哈哈。」「李大學士,笑煞我了。」朝臣皆被柳三元一句話給惹笑了,就連嘉勝皇帝的面上也帶着一絲笑意。
「你,小輩放肆。」李思文面上一陣紅一陣白,神色精彩。
那李思文本就是原先的內閣學士,在六位大學士後面打下手,高不成低不就的。這六位大學士皆是嘉勝為皇子時,教導所有皇子的先生,是以李思文常與嘉勝碰面,多少留了一絲情分。後來嘉勝繼位,大學士之位有所人員替換,李思文本以為自己熬夠了資歷,不想卻仍舊是被別人補了缺。
柳三元這聲大學士,喊得李思文自己都羞愧難堪,刺到了他的痛處。
許言上來正對嘉勝,躬身行了一禮。「陛下,雅川先生確實是抱病在身,只是去應天投友,在山野之地靜養罷了。雖然並未與陛下稟報,想來也是因為陛下政務繁忙,不願因這事叨擾了陛下。況且又在病假之中,其實情有可原。」
李思文聞言急了,跳腳喊着。「陛下,不能開了這個先河啊,若不治他的罪,那日後不是人人都可以抱病週遊四方了,誰還來操心朝政。」
柳三元一揮衣袖,面色一肅。「縱然你是老臣,也不能如此咆哮朝堂,沒有尊卑,你當這是你家麼。」
李思文兩眼一瞪,伸出一隻手指在空中上下指點。「你........」
嘉勝皇帝趙翰淡目看着面前的一眾荒唐光景,幾分無趣地對黃鶴擺了擺手。
黃鶴偷偷一笑,一打拂塵,高聲傳詔。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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