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太傅李文鋒李大人,大司馬孫浩然孫大人,徒兒都是聽過他們的尊名的,徒兒聽說,他們與我爺爺,還是舊識。
至於我家,得益於祖宗的功勳,應當算得上勛貴人家。」
林道儒捋了捋鬍子,一面聽着賈環的話一面點頭。
「環兒倒是謙虛了,如此看來,你也並非真的一無所知。你口中的那位左相大人,確實是如今朝中最受陛下器重的紅人了。
為師與你口中的太傅大人,大司馬,其實關係不錯,在朝中的清流里,也有幾分顏面。
甚至你口中的那位林甫儀林大人,其實也與為師有些淵源。
他曾在國子監求學,聽過我幾日講學。」
賈環聞言面色驚訝,但林道儒之言又讓賈環不得不震驚。左相林甫儀,聽過自己師傅講學?
林道儒眼神平和,面上帶着淺笑。
「雖然不曾拜入我門下,但他對我還算恭敬,可惜如今道不同不相為謀。為師雖然不否認他的革新之法是利國利民之舉,但終究是太過空想,不足之處頗多。
環兒你要記住,等到日後入仕,千萬要小心這個人,他是個有才能,也很有野心的人。」
林道儒發覺自己說得有些遠,怕賈環聽昏了頭,組織了番語言,復又開口。
「為師二十三歲榜上有名,在翰林院修了幾年書,輾轉反側在京外做了幾年縣官。運氣不錯,在任期間不曾有大的天災人禍,又蒙太上皇垂簾,將我提拔回了都中。
為師是三十二歲在工部任的官,在外蹉蹉跎跎混了近十年,也想着要有一番建樹。說起來為師算是運氣不錯的,承蒙諸多大人的賞識,為師在工部熬夠了資歷,得到了去內閣學習的機會。
為師那時跟着的,就是如今的首輔大人,宋太師。」
賈環的小嘴張成一口小碗,兩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看着師傅林道儒宛如在觀摩神靈。
這是怎樣輝煌的官場履歷,那可是內閣中的學習經歷。能得到內閣的學習機會,便是被當作內閣大學士來培養的,幾乎板上釘釘,會被提拔到重要的位置上。
林道儒嘴上的說的輕描淡寫,但賈環卻不得不側目。看看如今朝中的這些重臣,再看看如今內閣的這些德高望重大學士,哪一個不是內閣出身的。
林道儒似乎看出了賈環的震驚,灑脫的笑了笑,面上全是雲淡風輕。
「如若不是出了那起子變故,你小子就走運了。為師從內閣出來,太上皇就傳了口諭,等老尚書告老還鄉,那個位置就是我的。
怎麼樣,是不是心裏特鬱悶,從一個工部尚書的弟子,搖身一變成了個國子監老窮酸的弟子。
嘖嘖,我看着都不落忍。」
賈環聞言不免有些失笑,果真還是那個林道儒,這麼失落的事情,說得那般無所謂,還不忘記揶揄自己,真是為老不尊。
他心中其實還是有些好奇,林道儒的官途沉浮,也太過曲折了。能從板上釘釘的一部尚書,變成從七品的國子監博士,實在是太過斐人聽聞了。
「師傅別打趣徒兒了,我在家裏的處境師傅又不是不知道,能拜入師傅門下,哪裏還有不知足的。」
林道儒始終注意着賈環的神色,看出了些端倪,登時沉默了,面上浮現了太多的複雜情緒。
但還是笑着開了口。
「想問就問,不用那麼拘謹,你天資心性俱佳,就是有時候想的太多了。心裏有城府是好的,不過在我這裏,並不需要顧及太多。
我...........」
一直靜靜聽着的林靄,此時忽然笑了起來,止住了林道儒的將吐之言。
「父親,這件事還是讓我來同師弟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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