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用自己的拳頭讓對方閉嘴、認錯、道歉,若是拳頭做不到,那就咬牙忍着,忍到拳頭足夠強硬時,再把丟到的尊嚴找回來。
不過別看他喜歡用拳頭說話,可他並非易衝動的人,恰恰相反,他性格沉穩,懂克制,知隱忍,心智遠比同齡人成熟。
可是今天他卻衝動了,只因有人指着他的鼻子罵:
南境的兵都是軟腳蝦,被叛軍和大牙狗一打就廢。
南境的百姓都活該餓死,誰讓他們平日裏只會遊手好閒,不知辛勤勞作。
不然家有屯糧,區區旱災,何懼之有?
餓死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李安一聽就怒了,怒不可遏,因為他正是南境人,他的雙親就是因為旱災而活活餓死的,而他雙親皆為勤懇百姓,決然不是遊手好閒之徒。
甚至直至斷氣那一刻,他的父親還死死攥着家裏僅剩的一把糧種,期盼老天爺快點下雨。
李安是靠這把糧種活下來的,但不是種到地里,而是放進了鍋里。
沒有水,只能燒火烙熟。
一把谷種,三十粒。
他吃了十粒,分給妹妹二十粒,而後領着妹妹離開家向北逃生。
可惜並沒有走多遠,他們兄妹倆就餓暈在路邊。
幸而得貴人相救,才沒有餓死路邊。
貴人救了他們兄妹二人,並又意外發現他們二人擁有不俗的修煉資質,於是便把他們安頓進了泰平學院。
這或許是上天的垂憐,賞給他們兄妹二人一條活路。
卻不想,這條活路今天就要斷了,只因他一時衝動,可他並不後悔。
事關雙親名聲,為人子者,當誓死捍衛!
只是他放心不下妹妹。
他這一走,這世上就只剩她孤苦一人了。
這小小弱弱的女子,往後的日子該如何度過啊?
「唉——」李安越想越難過,可也只能無奈哀嘆,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上天垂憐,佑他妹妹平安康順。
「哈哈,李安,像只死狗一樣被老子踩在腳下的滋味如何?是不是美極了?哈哈——」
囂張的戲謔聲正在李安頭頂上空肆意大笑。
李安恨得咬碎鋼牙,卻又無力反駁,因為叫囂者的臭腳正踩在他的腦袋上,並把他死死地踩在地上。
他的真元力已經在剛才的戰鬥中消耗殆盡,此刻確如死狗一般,被踩在地上沒有一點反抗之力。
「仲友武,是殺是剮,只管往爺身上招呼便是,休要說些沒用的廢話!」李安喝道,聲音剛硬,渾然無懼。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讓你嘴硬!讓你嘴硬——」
仲友武被李安剛硬不屈的語氣激怒,當即抬起腳對着李安的腦袋一頓猛踹。
堅硬的靴底,沒兩下就把李安的腦袋踢破,頓時鮮血四濺。
李安倒也硬氣,緊咬牙根,愣是吭都沒吭一聲。
生死擂台下圍了許多看戲的學子,本來還在起鬨叫好的他們,看到這血腥殘忍的一幕,起鬨聲戛然而止,紛紛露出不忍的表情。
「李安,快服個軟吧,何苦遭這個罪。」
「李安,生死擂台上服軟不丟人。」
「李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你就暫且服個軟吧。」
有李安的同窗,或認識他的人,不忍看其被仲友武繼續羞辱折磨,紛紛開口勸他向張友武服軟。
「哈哈——」李安張開血染大口,縱聲狂笑,喝道:「賤命一條,死則死矣,何懼之有!只怕斷了脊梁骨,活着卻不如死了痛快!」
台下人聽了無不悚然,隨之一股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仲友武卻是氣得臉色鐵青,尤其是感受到台下氣氛的變化後,禁不住勃然大怒。
他怒的是,明明他是勝利者,掌控李安的生死,可感覺卻像李安是勝利者,他才是輸家。
這他如何忍得了?
「既然死了痛快,那你就去死吧!」仲友武面目猙獰,沖李安怒吼。
腳上愈加兇狠,對着李安一頓猛踢,腳掌踢在李安腹肋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