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師何意?」
「施主不妨在小僧身上試。」
「不可!」
「以我人試天下人安危,有何不可。」
「生命可貴,天下人如是,禪師亦如是。斷斷不可以人來試!——縱然先前業火紅蓮傷不到禪師,但如今紅蓮已有異變。更何況,縱是禪師試過無恙,也並不能說明旁人面對紅蓮亦能無恙。這紅蓮業火,我從此不用最是妥當。」
「豈知今後不會再有如放逐澗之事?」
不錯的,誰也不能保證今後不會再有如放逐澗之事發生。此次放逐澗的界域屏障攔阻了紅蓮業火。若真的再有下次,......。介時未必這般幸運,再有道界域屏障來攔阻紅蓮業火的蔓延。
蘇錦歌沉默許久未言。
論起需要她之處,比起扶光百花門還要急切。百花門不僅是消失了半數弟子,就連靈脈建築也同並消失在大陣之後。境況更要難熬。
當初開啟大陣封閉百花谷時,是集了紅蓮使與百花掌門兩脈血裔同祭。若要撤去大陣怕是也要她這個紅蓮使後人在場。然而當百花門弄清了她逗留天音的緣由,竟是未曾再流露出半分邀約之意。只留下些手信便離了天音宗。
正因為太過明白業火紅蓮的可怕之處,所以百花門甘願不去撤掉大陣。
蘇錦歌嘆了口氣,頓了頓又嘆了口氣。
見她神色鬱郁,齊慎言亦是鬱悶起來。心下明白此番明心真君定是回不去了。
蘇錦歌繼續滯留於天音,於是幾日後齊慎言獨自帶了袋子玉簡返回了扶光。
目送着齊慎言的身影消失在雲影之間,蘇錦歌的面上只余片苦笑。都說是修為越高對於情感看的便越淡,可她對於的扶光的眷戀卻是益發的濃郁。
不知此刻的東瑤是副什麼光景。
呆看了會兒雲天,蘇錦歌收回目光,漫無目的在天音宗中遊走起來。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現了大片的空地。空地的邊是排整齊的青瓦房。牆角下擺放着溜大小形制各異的壇瓮。
這邊的空地上堆放着大堆的青皮小瓜。個方臉大眼的年輕僧人正苦着張臉在旁清洗着。察覺到蘇錦歌的靠近,年輕僧人丟掉了手中的正在清洗的瓜。迅速用旁的布巾擦淨雙手,站起身來向她合掌禮道:「小僧戒念見過明心真君。」
蘇錦歌頜首致意後並未離開,而是蹲在邊看着戒念刷洗那些青皮小瓜。許是出家人心念純淨,那戒念倒並未因為蘇錦歌的存在而顯露出不自然的神態。他只專心的刷洗的手中的青皮小瓜,越洗唇角的弧度越是向下。
蘇錦歌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師傅何故愁眉不展?」
聞言,戒念丟開手裏的瓜就要起身。蘇錦歌搖搖手道:「小師傅勿要多禮,我們就這樣聊聊便好。莫要耽擱了小師傅的活計。」
戒年從善如流重新坐了下來,拎起盆中的瓜向蘇錦歌展示道:「小僧發愁全是因着這三月瓜。真君是北地人許是不知,此瓜冬日成果隔年三月成熟,故名三月瓜。成熟的三月瓜清脆甘美,無論烹炒還是生食都是極好的。可這尚未成熟的三月瓜吃起來卻是粘稠味澀,難能下口。前日大雨守地的小沙彌疏忽,以至打壞了許多瓜秧。瓜雖未成熟可也要珍惜,丟不得只好洗淨入饌。」
蘇錦歌終於是聽明白了這年輕僧人的愁處。她隨手撿了只小瓜送到唇邊咬下口。果然入口粘稠儘是澀味,口感差滋味更是不妙。微蹙着眉蘇錦歌又咬了兩口下去。
見她口接着兩口的啃着青皮小瓜,戒念只覺得口中已滿是那股粘澀。當他以為眼前這位真君會教育他些什麼時,耳邊卻聽得聲,「小師傅若不介意,我這裏倒是有個好法子來料理它。」
戒念怔,隨即起身禮道:「若如此小僧自是歡喜不過。」
蘇錦歌點點頭,「還請小師傅打盆淨水來。」
戒念忙不迭的跑去打了大盆水來。蘇錦歌將先前戒念洗淨的青皮小瓜都丟進盆中,找了塊光滑潔淨的圓木板壓在瓜上。瓜皮脆嫩,微微用力便能壓破。反覆的揉壓許久,盆中的水被瓜汁染渾了便再換盆,直到瓜汁洗盡。
「小師傅,附近可有鍋灶?」
戒念立刻指着旁的青瓦房道:「灶間便在此處。」
話音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