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里只剩下天狼那正在向上彈起的身體,他的左眼微微地眯了起來,右眼中透過手炮上的瞄準線,圈住了天狼的身體,他仿佛可以看到一槍過去,天狼的身上會給生生地轟出一個血洞,而他的血液和內臟也會跟剛才他殺的自己那些手下們一樣,從這個血洞中湧出,然後自己再上前,以手中的利劍把他也砍成個幾十塊,如此才算為自己的手下們報了仇。
只是羅德里格斯的手指剛剛準備扣下扳機,卻突然覺得眼前一花,右手腕一緊,突然手指象是和自己的神經失掉了聯繫似的,再也發不出半點力了,他驚訝地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卻發現手腕上正插着一隻明晃晃的飛刀,這會兒還在自己的手腕神門穴上微微地搖晃着。
恐懼和強烈的痛感幾乎是同時刺激到了羅德里格斯的神經,他叫出了聲:「啊呀!」再也拿不住右手的轉輪手炮,「當」地一聲,轉輪手炮落到了地上,而他則左手捂着右手腕,退到了後面的船幫處。
這只是一剎那的事情,天狼卻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身子彈了起來,站直了,扭了扭發酸的脖子,肩頸處的骨骼一陣「啪啪」的作響。他扭過頭,看着雙手交錯抱在胸前的徐海,感激地笑了笑。
徐海冷冷地說道:「天狼。這廝陰險得很,你殺得太起勁。我可是一直盯着他呢,還好你第二下自己彈了起來,要不然我的飛刀也救不了你。」
說到這裏,徐海輕輕地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腰間空空如也的飛刀袋,說道:「你小子運氣不錯,剛才還剩最後一把飛刀。」
天狼點了點頭:「你救我一命,這回我欠你一次情。」
徐海擺了擺手:「昨天夜裏島上你也救我一回。咱們這算扯平了。想不到你殺起人來如此血腥兇殘,我們這些刀頭舔血,殺人如麻的海上男兒,也比不上你啊。」
天狼笑了笑,抹了抹臉上的血跡,不知為何,他看到這滿地殘缺不全的屍體時,心中竟然有了幾分恐懼,自己用起天狼刀法時這種兇殘殺戮,是自己平時也難以想像的。可是真的殺起來卻根本停不下手,這種邪惡殘忍的殺法,仿佛與生俱來。跟自己從小受到的仁愛惜生的教育完全不同,他心裏暗暗地對自己說,以後不是碰到這種大奸大惡之徒,還是手下留情吧。
天狼眼中的紅光一收,向着遠處的毀滅者號看了一眼,只見那些船上的西班牙兵們早就嚇得把繩鈎都砍斷了,躲得不知道到哪裏去,根本不敢再露半個頭出來,巨艦失了動力和操作。正在緩緩地向着一側傾斜,只怕再過一柱香的功夫。就會完全翻倒在海中了。
天狼搖了搖頭,人性如此。大難臨頭各自飛,這些敵兵們在極度的恐懼之下,連自己的總督和司令官都不要了,寧可葬身鯊魚口中,也不想再碰上自己這尊殺神,他大踏步走向了羅德里格斯,左手的斬龍刀指向了這個已經臉色蒼白的敵酋,沉聲喝道:「羅德里格斯,你敗了!」
羅德里格斯咬了咬牙,說起了半生不熟的漢語:「你,你不是汪直的人,你是熟?」
天狼沒想到他居然會漢語,先是一愣,轉而想到這傢伙成天跟去呂宋做生意的中國人打交道,會說漢語也不奇怪,於是拍了拍胸脯,沉聲道:「我乃大明錦衣衛副總指揮使天狼,羅德里格斯,你殘殺我大明百姓,今天就是我為他們報仇的時候了!」
羅德里格斯的臉色一變,吃力地靠在身後的船幫上,直起了身,一咬牙,把插在手腕上的那把飛刀拔了出來,鮮血如泉水般地向外湧出,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藥瓶,向傷口倒出了一些黃色的粉末,然後又一把撕下了自己軍服的一角,麻利地在手腕上扎了兩圈,很顯然,身經百戰的他很熟悉這種戰場受傷的應急處理。
天狼冷冷地看着羅德里格斯做完這一切,然後說道:「馬上你的腦袋都要沒了,處理這手上的傷又有何用?」
羅德里格斯看了一眼走到天狼身邊的徐海,嘴角勾了勾:「這位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徐海徐首領吧。」
徐海冷笑道:「你認識我?」
羅德里格斯點了點頭:「你的飛刀在整個海上都是有名的,從不虛發,也只有你才能在這樣顛簸的船上擊中我的手腕。」
徐海點了點頭,一跺腳,那把掉在地上的飛刀生生地從地上飛起,他伸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