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反叛之心來。」
「而我們這樣把狼土兵調來萬里之外的浙江,與倭寇作戰,無論是勝是敗,狼土兵都會損失慘重,即使回去之後,也難復當年之勇,形不成對官府的優勢了,等到時機成熟之時,便可趁機把他們的土地收回國家,設立郡縣,直接統治。」
徐文長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說道:「部堂大人,這一招是不是太損了點,畢竟人家是真心來打倭寇的啊,於心何忍?」
胡宗憲冷冷地「哼」了一聲:「真心打倭寇?若不是本官許以重利,給了他們斬一倭首十兩銀子的重賞,外加高過我大明衛所士兵十倍的軍餉,他們肯來嗎?所以我要的就是他們有命上戰場,沒命拿賞錢,這叫打死敵軍平外患,打死狼兵平內患。」
徐文長無話可說,只能長嘆一聲,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胡宗憲的語氣稍稍地緩和了一些:「文長,所謂慈不將兵,義不行賈,我胡宗憲既然在這個位置上,就得為國家,為全局着想,現在東南一帶的大明官軍不堪戰,在訓練出新軍的這兩年內,也只有靠狼土兵先頂着了,如果他們能平定倭寇當然好,我也願意出這錢。」
「可是東南的形勢,你我也清楚。倭寇已經勢大,光靠這萬餘狼土兵,只能勉強維持戰線,還無法徹底將之剿滅。但我們跟汪直這兩年的討價還價,也要以戰績作為籌碼,要是打得太差,人家就會漫天要價,超過了我的總督權限,最後也只能一拍兩散,所以眼前,我們也是非狼土兵不可的。」
徐文長點了點頭,拱手行禮道:「部堂大人,狼土兵的一應軍需與戰備。學生自當做出賬冊,儘早供您過目。」
胡宗憲笑道:「打了勝仗後的戰利品,放狼土兵們去分,只是有一點,倭寇劫去的我沿海百姓。被他們解救之後,要由我們官府安置,不可讓他們也作為戰利品進行買賣。對狼土兵的後勤保證要優先,不能讓他們沒吃沒喝去搶本地百姓,那樣估計御史又會上書彈劾我了。」
徐文長連連點頭:「學生自當盡力辦理。」
二人正說話間,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一個傳令的兵士在帳外說道:「部堂大人。戚將軍回來了,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兩個陌生人,現在正在帳外候見。」
胡宗憲的眼睛一亮,說道:「請他們進來吧。」
很快,天狼便跟着戚繼光。走進了大帳之中,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落在了正襟危坐的胡宗憲身上,瞬間就感覺到了這名老者周身凜然的氣勢,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讓他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有點象初見陸炳時那樣。他咽了泡口水,正經地行了個禮:「錦衣衛副總指揮使天狼,見過胡部堂!」
胡宗憲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點了點頭,仔細地打量了天狼兩眼,最後目光落到了天狼的臉上,今天天狼換了一副面具,與白天跟徐文長酒樓相會時有所不同,徐文長一眼看去,略微有些意外,表情也一下子寫在了臉上。
天狼意識到了徐文長的驚訝,笑道:「徐先生請勿驚訝,我們錦衣衛出來執行任務的時候,多要易容改扮,現在的天狼和白天先生所見的天狼,都是易容之後的臉,並非本來面目。」
徐文長「哦」了一聲,不再吭聲,他雖然見多識廣,但易容術這種江湖上的玩意卻是聞所未聞,今天也算是開了眼。
胡宗憲微微一笑:「久聞錦衣衛中的易容之術可以改變人的形狀樣貌,甚至可以變成女子而不為人所察覺,今天本官也算是開眼。天狼,你來我軍營,負有聖命,有何想看想問的,儘管隨意,本官當盡力所能及的方便。」
天狼轉頭看了一眼戚繼光,說道:「卑職初來乍到,在那杭州城中頗感覺民風奢靡,不太象抗倭前線的樣子,可是進了這軍營之後,卻是看到營中軍令嚴整,井然有序,不愧是胡部堂練出來的精兵強將,卑職現在基本上可以放心了。」
「只是卑職有兩個小小的要求,一是卑職的同伴,錦衣衛鳳舞在執行任務時受了重傷,現在也無法入帳面見胡部堂,我們用大車把她帶進了軍營,還請胡部堂能派良醫治療,不勝感激。」
胡宗憲點了點頭:「怪不得沒見你的同伴,天狼,這杭州城中難道有倭寇嗎,讓你的同伴能傷成這樣?你們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