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a市夏天似乎是異常的熱,中午要是出去逛一圈都像要被烤焦了一般。太陽火辣辣地掛在天邊,知了趴在樹上不停地叫着,走在街道旁的人們更是顯得焦躁不安,恨不得整個人現在就能鑽進空調房裏。
爬滿藤蔓掛着舊舊的褪了顏色的鐵牌子的小巷子口,不知什麼時候有一個人佇立在那兒。高高瘦瘦的男人,穿了件白襯衫和垮垮的牛仔褲,戴着頂鴨舌帽卻壓得很低,看不清容貌。他一隻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裏,另一隻手拿着一張薄薄的a4紙,忽大忽小的字眼佈滿了整張紙。
他抬頭望了望鐵牌上的字,再瞧瞧手上的紙,「無常路……啊,就是這裏了……話說這名字還真是不吉利……」
向前走了幾步,男人看着斑駁的牆壁,附近高大的樹木遮擋了熾熱的陽光,猶疑了幾秒,他還是踏進了看起來有點森然的巷子。
往裏走了幾分鐘,一排老房子出現在眼前,樓層都不高,大約四、五層的樣子,周圍種了一些海棠、薔薇和茉莉,夏日的悶熱仿佛也消了幾分。
男人環顧了下周圍,發現一個人影都沒有,於是摸出口袋的手機,照着紙上寫的撥出了號碼。
「嘟嘟」聲過後,電話那頭傳來了大媽中氣十足的聲音,「餵?!」
男人一頓,說:「您好,我看到了電線杆上貼的賣屋廣告,所以,請問您能帶我去看一下房子嗎?」
大媽似乎是被嚇到了一樣,倒吸了一口氣才吼道:「你現在在哪裏?!!」
「額……我、我進了無常路了,就在……」男人跑了幾步,眯起眼睛看向離他最近的房子的門牌,「在a棟……」
「你等着,我就來!」大媽不等他說完就自顧自地說了一句,隨即掛了電話。
男人慢慢地把手機從耳邊拿開,微微皺眉,他現在突然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一場騙局了。
沒過幾分鐘,彎腰研究花朵的男人就聽到了由遠漸近的腳步聲,偏過頭,一位穿着碎花小衫,深灰色短褲,手拿蒲扇的短捲髮大媽正向他衝來。
「你就是剛剛打電話來的人?」
男人抿嘴點頭。
大媽揮揮蒲扇,「隨我來,房子就在前面。」
整了整帽子,男人才慢慢跟了上去。
「小帥哥,你是要買房嗎?」
「恩。」
「講實話,因為我家兒子說過幾個月要接我和老伴去國外養老,我才打算這麼便宜賣掉的。等等帶你去看的是一間,我自己還住在附近的另一間,如果你決定要買了,有什麼要幫忙的就來找大媽哈!」
「……恩。」
「欸,小帥哥,你叫什麼名字?」
「宋珈衍。」
「喲,好名字!」
「……」
宋珈衍要看的房子在b區的2棟3樓,樓下的栽着幾棵樟樹大媽一邊開防盜門一邊繼續說着,「你自己進去看看吧,我就在門口等你,有什麼要問的喊喊我就聽到了。」
狐疑地回頭望了一臉笑意的大媽一眼,宋珈衍還是踏了進去。
似乎是很久沒住人了,房子裏的灰塵積了厚厚一層,周圍瀰漫着渾濁的空氣。窗簾沒有拉開,房間昏黃昏黃的,家具上都鋪上了白布。宋珈衍繞了一圈,頗為滿意,兩室一廳,不大不小,很適合他一個人住。
回到門口,宋珈衍舉起一直捏在手裏的a4紙,問道:「如果真是上面寫的價錢,我買了。」
大媽驚喜地兩眼放光,「真的?!」
宋珈衍點點頭,「真的,付款方式您是要我刷卡還是給現金?」
「那些不急,我們先來簽約吧!」
「誒?」
不知道是a市人民辦事效率就那麼高,還是就宋珈衍遇到的這位如此能耐,反正原本陸陸續續需要一個月左右時間的二手房過戶,被大媽走了某種渠道……好吧,俗稱「後門」後,莫約兩個星期,無常路b區2棟3樓的屋主變成了宋珈衍。
從c市來到a市不過一個月多三天,宋珈衍的安身之地從青年旅社混住六人間變成了六十五平方米的小公寓。
正式「搬家」的那天是個有着微微涼風的傍晚,宋珈衍背着個大大的旅行雙肩包,提着一個方方的編織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