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子。
地下城所有事情幾乎都在曹蠻掌握之中,包括每日裏進來多少人,又出去多少人,這些人其中見過的,沒見過的,認識的,不認識的,能喚的出來外號的,猜不透的,幾乎都被曹蠻以密密麻麻文案所記載,有條不紊,初時連「葉白荷」無意間瞧見之時都不免驚訝無比。
「沒想到天王還是一個如此心思縝密之人,在天王你的密切監視之下,地下城幾十萬人恐怕也難有幾條漏網之魚。」
「葉白荷」一一翻閱着曹蠻文案所記載,從江湖上一些小門小派到拿的出手的大門派,都來了哪些人,還有哪些身份可疑之人,一一記載的清清楚楚,這其中包括那些人的外貌,穿着打扮,行事風格甚至連一舉一動都記的清清楚楚,單單只是這份親力親為的耐性,便足以讓人嘆服。
彼時曹蠻放下手中筆,嘆息道:「葉姑娘有所不知,我曹蠻雖說不過只是一介武夫,僥倖做了九重天的天王之一,可依舊不敢在這個事情上大意,今日是我九重天將中原各路豪傑吸引至此,便要負責起其中所有事情,雖說江湖不外乎就是恩怨情仇,可我曹蠻也不想在我一重天之內看到有什麼廝殺的事情發生,就比如我所記載的神拳門與泰山派,兩派之間便素來不和,更是沒少發生流血事件,兩個門派同時來了地下城,不論住的地方還是活動範圍,我這個做天王的可都得一一安排周到才行,否則一但起了爭執,就怕一點小矛盾引來滅頂之災,到時候好讓江湖中人看我九重天的笑話,到時候真興師問罪起來,別人也只會說是我九重天安排不周。」
「還有天刀門宋一血這個師弟寧州遠,生而心高氣傲,因為一個女子便與青城派弟子大打出手,殺了青城派三個弟子,與青城派結下不死不休大仇,而今青城派下榻銷金窟,這寧州遠又怎可能安排在銷金窟不是?故此,說不頭疼是假的,可即便再惱火,這些事情也不得不慎重,以免掉以輕心出了大岔子。」
「葉白荷」微微驚訝,隨後好奇道:「如此說來,曹天王早就將江湖上各門各派的恩恩怨怨了解的清清楚楚,卻不知是早就有所了解,還是來了地下城之後才多方打探出來?倘若是後者,那我只能說一句曹天王可真是有心,如果是前者,那我只能說……天王就更加有心了。」
曹蠻指尖微微顫抖,落在其一雙孔武有力手臂上,若是不仔細觀察,絕對難以捕捉到,好在背對着曹蠻的「葉白荷」也並未看到此一幕。
曹蠻笑道:「應該都有,畢竟在我前來九重天之前,也只不過是江湖上一個無名小卒罷了,生在江湖,又何來不知江湖事的道理?只是沒想到今天會全部派上用場罷了。也算是誤打誤撞,不過這些信息也只是在出事的時候最有用罷了。」
「葉白荷」道:「雖說知道各門各派的恩怨看起來不過就是那麼一回事,可弄清楚其中曲折離奇故事,便等於抓到了這些人最為致命的弱點,曹天王短短几日功夫便將前來地下城的這些人所有命脈全部拿捏在手,又怎會只是在出事的時候最有用?天王這話說的倒是有些讓我不太認同了。」
「認不認同又有什麼關係呢?難不成葉姑娘竟覺得我一個小小九重天天王能將這麼多英雄豪傑盡數拿捏住?」
曹蠻站起身來自嘲一笑。
「我若是有那個能耐,只怕早就去了更深處了,又何必待在大樂坊每日裏做那接待客人的陪侍對不對?故此,葉姑娘你定是多慮了。」
「也許。」
「葉白荷」轉回身子,一張冰冷高貴臉上猶如籠罩一層寒霜,又問道:「我方才看了天王所有記載,來地下城的門派之中幾乎無一例外都被你牢牢掌握在手,不論是恩怨情仇,還是爾虞我詐,卻唯獨不見了好幾個地方,比如天刀門,比如名劍山莊,比如峨眉派,又比如冰宮,比如神宮,還有,比如羅剎門。」
不論是誰聽到羅剎門三個字都不會顯得太過鎮定,曹蠻亦是如此,前面那幾個門派還好,或許也曾做過店大欺客或者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最起碼明面上卻還是天下正道,可羅剎門卻大不相同,這個在數十年前以一個羅剎鬼聞名江湖的處處透着詭異以及讓人不安的門派,至今都無人知道他到底建立在哪裏,無人知道羅剎門究竟有多少高手,更無人知道羅剎鬼究竟是何許人也,說個不好聽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