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籌謀,我一直都是多餘的,她也從未信任過我,甚至處處提防我,從未將我當成女兒一樣看待,我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她逼的……」
歲寒恨恨的睜開雙眼,臉上有一股子陰詭的戾氣浮動,抓握的十指卻越攥越緊,連指節都泛了白,眸中的恨意和怨毒,已是無可掩抑:「天知道我有多恨!我也想殺她,只是下不了手罷了!我給過她機會,只要她肯聽我的,我可以侍奉她終老,只可惜,她心裏只有她的大女兒,和她的孩子,最後,竟然不惜了結自己的性命也要護住他們,母親她從未將我放在眼裏!」
她的聲音忽然變得苦澀,那笑容也變成了仇恨的冷笑,眼睛算是猩紅恨意,她的臉已經完全被仇恨扭曲了,變得猙獰。
「我真恨我不是清寒,無論怎麼樣我都變不成她,不管是母親,還是你父親,甚至是當今聖上,眼裏也都是她!我從未得到過我想要的愛,親情也好,愛情也罷,這一生的苦難全都是清寒給我的!」
「是你的野心將你變成這個模樣的,你母親提防你,是因為你一直都想把白玉據為已有,你不甘心碌碌,心底一直想要做綺羅族的族長,你下手害了這麼多人,走到今天這步,歲寒,你怪不了任何人。」
事到如今白寒煙算是看透了她的嘴臉,虧的她還曾認為她是個溫柔和善的女子,沒想到她竟然是連親生母親都不能容忍的人!
對於歲寒,白寒煙感覺不到一絲悲憫,冷聲道:「你該受到懲罰,因為你的一己之私,可以傷害你的至親之人,你不該得到寬恕。」
「這可由不得你,段長歌不會讓你死的,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救我出來的。」歲寒笑的嫣然,玩弄着修長的手指,似乎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狂妄!你休想……」
白寒煙還想在說什麼,甬道外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讓她禁了聲,緊接着便是一道急促的呵令傳入她的耳朵中:「給我守住了出口,別讓她跑了!」
白寒煙呼吸一滯神色皺緊,幾乎是立地而僵,而獄牢裏的歲寒卻開心的笑彎了腰,睨着白寒煙幸災樂禍得道:「你瞧,今日你也逃不掉了呢。」
正說話間,一群持刀的錦衣衛竄了進來,將白寒煙團團圍住,王曦率先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看着白寒煙的側影冷聲道:「我倒是看看,究竟是誰那麼大膽,敢冒用我的名號!」
白寒煙側着身子,任由自己半邊身子隱在燭火的陰影中,如今被抓了個正着,她倒也不害怕,她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轉過身來!」王曦朝她走來,發生怒斥着,感覺他和錦衣衛的靠近,白寒煙低低嘆息,緩緩的過身來,將一張臉暴露在眾人眼下,王曦當即腳步一頓,一時怔愣住了。
白寒煙對他展眼淡淡一笑道:「王大人,好久不見,沒想到你竟然做了千戶,寒煙應當恭喜你。」
白寒煙的話讓王曦回過神來急忙抬手示意錦衣衛停步,看着白寒煙他d先是一驚,瞄了一眼身後獄牢裏的人,他又是瞭然的頷首,道:」原來是白姑娘,深夜到詔獄裏探視罪犯,可是不小的罪名。」
白寒煙微笑道:「的確是寒煙唐突了,只是在綺羅族走的太急,這歲寒手上可是有好幾條人命,我只是還有幾個疑點未來的及問清,所以才會冒昧來此。」
王曦抿了抿唇,不言語,他的身後漸漸響起腳步聲,王曦微微側過身子,緊接着白寒煙便聽見紀挽月沉沉的嘆息:「煙兒,你這性子可真不讓我省心啊。」
白寒煙聞言臉色一白,握緊拳頭,手指犯了青,眼見着紀挽月出現在她眼前,她不由得慌了心神,這輩子她最不願就是欠了他,可總是事與願違,她這輩子怕也還不清了。
「紀大哥。」白寒煙低低的喚着他,只覺得舌根發苦。
紀挽月淡淡一笑,走進她扯過她的手腕便向外走,語氣溫柔道:「詔獄裏可不是女孩子能來的地方,此處陰冷又潮濕,還是趕快離開吧。」
白寒煙沒有掙脫他,她知道,紀挽月無論她做了什麼,都不會傷害她,心中越發得對他愧疚。
可當二人走到玄關處時,白寒煙看見幾個錦衣衛壓這一個黑衣男人向另一側牢房裏走去,二人擦肩而過,男人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卻始終低垂着頭,可白寒煙卻瞬間慘白了一張臉!
入詔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