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忿忿的握緊拳頭,忽然一掌拍在一旁的案台之上,陰惻惻的道:」他倒是痴情!」
白寒煙被他突如其來的狠戾嚇了一跳,紀挽月卻忽然煩躁的從座椅上站起身,抬腿走到窗下負手而立,兀自站了一會兒,不再理會白寒煙。
白寒煙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此刻她卻搞不清楚紀挽月的心思,微微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只覺紀挽月渾身散着一股詭譎的氣息,同段長歌的鐵腕不同,段長歌雖行事雷厲風行,手段狠厲,不留情面,卻行得端正。而紀挽月從一開始就讓白寒煙摸不透,看不明,猶如霧裏看花,看不清他麵皮下的心思,總帶了一絲詭異在其中。
&人!」窗下的紀挽月忽然開口,朝着門外的錦衣衛呵令一聲,話落立刻便有人推門而入,站在門口對紀挽月抱拳道:」紀大人。」
紀挽月偏頭對他道:」將王曦叫進來。」
門口的那人應了一聲是,又俯身退了出去將門關上,屋內的氣氛陡然沉了下去,紀挽月仍站在窗下負手,而將白寒煙徹底晾在了一旁。
白寒煙此刻心中驚恐萬分,錦衣衛百戶王曦一直是他的心腹,不知此刻紀挽月又叫他來,又有什麼心思,思及至此,白寒煙不禁抬眼用眼梢瞥着他,眸心略帶探究之色。
豈知,紀挽月去猛然回身與她的視線相撞,白寒煙頓時心頭一緊,連忙收回視線,在袖子的素手握的緊緊的。
紀挽月在窗下嗤笑一聲:」扶疏姑娘,可是再猜測本官的心思?」
白寒煙惶恐道:」民女不敢揣測大人。」
&敢?」紀挽月踱着步子向她走來,眼中陡然顯出幾分犀利:「」我動用錦衣衛的所有關係網,只查出你在京城遠郊長大的女子。從小喜歡作畫,幾月前父母雙亡,你一介女子只好靠着微青樓女子畫鈿為生,可我錦衣衛卻無論如何找不到和你有半絲關係的親人或朋友,難道你父母與你避世隱居,從不與外人相交?」
白寒煙面色淡淡,知曉這是段長歌為她安排的。旋即她低聲道:」
小女子不善言談並無朋友,而小女子的父母皆是幼孤,並無親系,小女子委實無親朋好友。」
&善言談。」紀挽月站在她的面前輕笑一聲:」在醉花樓那種風月場中能胡娘竟然能全身而退,倒有幾分手段,只是這手段是黑還是紅,本官可不清楚。」
&大人此話是何意,莫不是還懷疑我與辛桃之死有關!」白寒煙看着他,卻開口解釋道:」小女子給眾多姑娘化妝用的材料,筆墨胭脂皆是相同,其他姑娘都相安無事。大人不信可以明察。」
紀挽月忽然抬起她的頭,望進白寒煙眼底,略帶了陰譎的笑意道:」錦衣衛的手段,想必你也應該知曉,明察暗訪都不如用刑來得痛快,人嘛,總是更心疼自己的皮肉多一些。」他滿意的看着白寒煙一雙眉眼漫上恐懼。他輕輕抬起手背,隔着一層面紗,用手背蹭着白寒嫣的面頰,微笑的道:」本官雖不知你這張臉長相如何,可如果要是花了,恐怕你這面紗可真的要帶上一輩子了。」說罷他的手指猛地屈起,抬作勢要將她的面紗拽下。
白寒煙急忙伸手按住他的手制止他,紀挽月感覺他的手背上的肌膚溫熱,眼中頓時有些驚訝,白寒煙卻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他伏地作揖,惶恐道:」紀大人,民女長相醜陋,怕嚇着大人,而醉花樓那舞姬辛桃之死。與小女子毫不相關,請紀大人明察。」
紀挽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還為來得及言語,門口便傳來王曦的聲音,他略沉了沉眸,一甩袖子向門口走去道:」進來。」
王曦推門而入,站在門口對他躬身,他走上前對他一擺手,示意他免禮,微俯下身對王曦耳語了一番,須臾,王曦抬起頭對他道了一聲,遵命便退了出去。
白寒煙打了一個寒噤,心裏隱隱有些感到不安,紀挽月他究竟想幹什麼?
還沒等白寒煙思緒多久,紀挽月站在門口忽然回頭,對她勾唇冷笑,那笑容陰森得讓白寒煙感到不寒而慄,她聽見他輕聲道:」走吧,扶疏姑娘,既然你如此不善言談不能為自己辯解,而我又懷疑你,我們不如就別換個地方談話吧。」
&的地方,去哪兒?」白寒煙一開口就感覺到她的喉嚨發乾,心中卻是有些懼怕他,看來他紀挽月是要她動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