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錢的事實,他總有一天會意識到。
「您和大伯聊吧,我想出去走走。」褚西想了想,又轉身往自己屋子去,「順便給孫老送些東西,他今天休息。」
「好,路上小心。」
已經是正月初十,回家過年的護士醫生也都回來了,手頭上的事情也理順了,孫老頭的休息時間也就有了。
褚西武裝完畢,又把圍脖攏了攏,才拎着一瓶酒,一盒茶葉出門。
孫老頭就住在職工大院,靠近門口的第二個小院子,很好找。
等她敲了門進去,門口閒聊的一群人才找回聲音。
「哎,她拎的那一兜子東西,看着像是酒啊。」有人說。
「有酒,有茶葉,你看盒子就能看出來。」沒事兒就喜歡喝兩口的老頭說,「裝酒的盒子一般就是這麼高,這麼點大。茶葉盒子也差不多是這樣。」
迎着眾人的視線,他頓了頓,又說,「就是不知道這酒是不是那茅台……」
再怎麼遮着掩着,這麼貴重的玩意兒也藏不了太久,尤其在男人之間,誰家有好酒,那一準兒就知道。
「那可貴了,一般人買不到。就是褚工,憑身份也買不了那麼多吧?」
人群一陣沉默,然後就又起了議論聲,「褚工家閨女咋那麼有錢?啥來頭?不是沒有婆家嗎?咋能弄到這麼多好東西?」
「那誰知道?人家有門道,有錢,咱知道這個不就成了?再多的,咱也不清楚啊。」
話說完,一行人看着孫老頭的小院兒,咂咂舌,感嘆幾句,就又聊起了今年春晚的「司馬缸砸光」的小品,哄然的笑聲,把漸漸消去的年味兒,也又拉回來了幾分。
孫老頭聽着外面的笑聲,目光炯炯地要跟褚西分享春晚的節目。
「司馬缸砸光,這個小品,你知道嗎?」他一邊說,一邊笑,「之前咱們收聽春晚的時候,已經過去那個時間了,後來重播,我完整聽了一遍,哈哈哈,你不知道,這個小品可搞笑了!」
褚西神色平靜,「我不知道。」
或許人跟人的喜悅不能共通,笑點也不能共通,她暫時領會不了孫老頭的這種歡樂。
可孫老頭也不介意,詳細地給她模仿了一遍。
也許是缺少娛樂,那相聲的台詞他已經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