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的資訊渠道肯定又不一樣,這次全國青展的書法類,被罵死了!
如果說油畫、國畫、水彩等繪畫類是弄虛作假的重災區,書法類就是徹底的不要臉!
相比任何一項繪畫門類,好歹要有點繪畫基礎,起碼的造型能力和色彩感覺是個門檻,寫字誰都會吧?
於是書法成了任何人都能沽名釣譽的工具,特別是各級官員領導趨之若鶩,大量毫無任何書法基礎的人都能頂着書法家的名號到處留下墨寶,甚至這題字的禮尚往來潤筆費,都成了心照不宣的暗流涌動。
這一屆青展書法類作品,從說明會開始就在網上公示,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在專業領域幾乎達成眾口一致的評價:水平極差,其中大量參賽作品毫無書法基礎!
全國各地的藝術家們可不管那留款的是什麼人。
評論家們就更不吝於用各種刻薄語言標新立異的彰顯個性了。
從美術機構、書法機構到各大美術院校跟書法專業,全都被各種評論家和業內人士罵了個狗血淋頭!
某種意義上來說,顏從文在這個時候倒下,甚至對他是種幸運!
各種譁眾取寵的書法形式,這個時候全都被拎出來鞭屍,躺在病床上的顏從文不知道能否看見自己的名頭再次到處出現,只不過這次他不用欣喜若狂的去參演了。
院長明說了:「這個時候讓你們兩個年輕人來擔綱書法篆刻,就是要表達我們蜀美推陳出新的意思,藝術界高度陳舊保守的狀態,就要從書法篆刻這兩門傳統藝術出發,不是茫然又混亂的追求所謂新意,而是真正的情理相融,振聾發聵的開墾新時代創作土壤,你們的擔子很重,要踏踏實實的走下去!」
蘇沐楠呆滯,大清早的還有點亂七八糟,就被賦予了時代擔子?
萬長生倒是和院長目光交錯,能配合的點點頭說好,感謝領導信任。
院長拍拍他的肩膀低聲:「我能替你們做到的都做了,剩下還是得你們自己去面對。」
萬長生還在想要面對什麼呢。
院長已經滿意的帶着人馬轟隆隆的撤退了。
系主任自然是跟着院長跑的,行政老師叮囑兩句說馬上去安排宿舍也跑掉。
剩下萬長生和一頭霧水的蘇沐楠。
萬長生認識的姑娘真是各種極端都有,杜雯絕對的穿着打扮、化妝保養精心細緻,樣樣精通,鍾明霞把所有精力都用到身體、面部手足保養上,穿着反而懶散寬鬆得要命,賈歡歡才是標準的女大學生作風,什麼都在嘗試,又什麼都好奇,還什麼都堅持不下去。
這蘇沐楠則有點暴殄天物,感覺連保養都沒在意,亂糟糟的衣服上甚至還有墨跡。
萬長生看她莫名其妙的眼神,也不繞圈子:「還願意在蜀美做老師麼,我也不知道收入和待遇如何,顏教授既然養病去了,您有沒有信心把書法和篆刻的教學工作都擔當起來?」
他可能是習慣了在大美培訓校跟陸濤他們商量教學工作,更習慣了把自己當廟守、當校長、當帶頭人。
蘇沐楠瞪大兔子眼使勁看自己學生:「怎麼你這說得像我領導!」
萬長生檢討語氣:「你是我的領導,你是!我這就算是辦理提前畢業,還有些時間,再說我主要是在雕塑系上課,這邊您覺得需要安排我上什麼課,都行,書法篆刻教研組怎麼運轉起來,您需要我做什麼,隨時安排,現在我好歹算個地頭蛇,也算是你的頭號打手,要做什麼都能幫你安排上。」
蘇沐楠還沒體會到這個頭號打手是什麼意思,又或者頭號打手具有什麼樣的實力,只是丈二小姑娘摸不着頭腦:「丁院長這是什麼意思?突然,怎麼突然就找到我來做這個?」
萬長生肯定不說自己的舉薦:「這一屆青展的書法作品估計被罵得要死,我們蜀美根本就沒推薦書法作品過去,哪怕我不背後說人壞話,只要當教授的是在浮誇吸引眼球,學生就不可能踏踏實實的練基本功,你說對不對?」
手往周圍這麼一指,誰都看得出來蘇沐楠花費了大量時間在這裏。
書法可以說是美術院校裏面最需要汗水苦練的門類。
甚至可以說句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