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遭,都是因着奴婢之故,奴婢心裏有愧,只恨不能替小姐和綠柳受了這罪。」
遲靜姝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去歇着吧。」
小菊答應,吹滅了屋裏的燈,放下床帳,然後端着東西離開。
遲靜姝將薄被往上頭拉了拉,閉上眼,可腦海里還是忍不住浮現起,茶樓走道里,那血光飛濺人身橫屍的場景。
蕭雲和,蘇離,還有……那人,為何都會出現在那裏?
難道是……哪裏出了紕漏?
皺了皺眉,輕嘆了口氣,轉過臉,看紗帳外,那恍恍惚惚的燈。
昏暗之中,只有那一簇光明,似在眼前,卻又遙遠得很。
光亮之下,那人的臉,漸漸浮現。
一顆血珠,從他如魅如精的眼角滑落。
他看向自己,忽而咧唇,本是該露出一個舉世無雙的妖嬈笑容。
卻有一抹紫黑的血,一下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
遲靜姝猛地睜眼。
這才驚覺,天光已經微亮了。
張媽掀帘子瞧了一眼,有些心疼,「小姐醒了?瞧這臉白的,再歇一會子吧?」
遲靜姝只覺心頭砰砰亂跳,一種不妙的預感,漸漸浮動。
她坐起來,看了眼窗外。
晨露爍爍,一個大好的天兒。
「不睡了。」
她起身下床,由着張媽在旁邊伺候,一邊問端水走進來的小菊,「父親是不是已經入宮去了?」
小菊一早便得了羅婆子的信,放下水盆,點了點頭,「老爺卯時一刻就出了門,門房說是進宮去了。」
遲靜姝沒吭聲。
張媽扶着她在梳妝枱前坐下,說道,「這夏日祭,夫人初嫁進遲府的時候,也是參加過一次的。」
「因着是大祭,所以那祭祀的典禮,便是從日頭初升時候便開始。朝廷五品以上命官,全都要入宮,同皇上共同祭祀上天,祈神保佑。這個祭祀,會持續到正午時光。」
門口,綠柳端着個花瓶走進來,聽到這話,一臉的好奇,「那不是一上午都要餓肚子?」
張媽拿着帕子給遲靜姝擦臉,點頭,「可不是。素來這些年節大禮什麼的,才是最折騰人的。老奴聽說啊,有的年紀大一些的大人們呀,這祭祀典禮一結束,回去都要病個三五日呢!」
綠柳聽着直齜牙,「這多受罪呀!還是離那皇宮遠遠的才好呢!」
遲靜姝一笑——這丫頭倒是個明白的。
張媽卻瞪了她一眼,「胡唚什麼!」
綠柳撇撇嘴,將那花瓶擺在桌上,回頭看遲靜姝,「小姐,您瞧這紫薇花,是奴婢方才去摘的,好不好看?」
遲靜姝一笑,「好看。紫薇花已經開了麼?」
「嗯,今晨開的頭一波呢!叫奴婢趕上了第一枝!瞧着就是好兆頭!小姐喜不喜歡?」綠柳高興地問。
遲靜姝輕笑,「嗯,喜歡。」
綠柳立時露出大大的笑臉,歡歡喜喜地轉到床邊去收拾被褥去了。
仿佛昨日的驚嚇,睡一覺,就已經完全忘了。
這樣沒心沒肺的樣子,單純又美好。
遲靜姝彎了彎眼角。
張媽見她如此,本想呵斥綠柳的話,到底又咽了回去。
繼續給她擦手,接着說道,「上午的祭祀結束後,便是正午的宮宴。這一次的宮宴,乃是君臣同宴,老奴從前聽夫人說,這樣的宴席,乃是聖上體恤眾位臣民為國辛勞,特意舉辦的表……表……」
遲靜姝一笑,「表彰會。」
「是!表彰會!」張媽反應過來,又看遲靜姝,「小姐倒知曉呢?」
遲靜姝何嘗不知?
蕭雲和登基雖沒有幾個年頭,可這夏日祭與秋日祭,卻是從未斷過的。
她身為蕭雲和聖寵不斷的『第一寵妃』,自然是參加過的。
正午的宮宴,其實不過就是帝王對臣下的賞賜以及勉勵,更多的是為了制衡。出席的,也多是重臣以及外來的使臣等。
到了晚間,才是真正熱鬧的時候。
宮中夏日祭的晚宴,以安撫為主。
青雲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