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復雖然年輕,但骨子裏卻有着一股血性,何況他守蘭州已存死志,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明軍的炮火兇狠,慶復晃了晃被震的暈呼呼的腦袋,大聲衝着四周叫喊着。隨着他的約束,亂跑的清軍漸漸穩了下來,傷亡也不像開始那麼多了。
「主子!我帶人去開炮!」在慶復身邊,一位軍官咬牙切齒道。
「開什麼炮?純粹就是送死,別說現在那些炮還能不能打響,就算打響你能打到明軍頭上?」慶復一把拽住對方搖頭道。
「可是主子,我們總不能這麼挨打吧?」那軍官焦急的說道。
慶復嘆了口氣,這的確不就是挨打麼?可他又能如何呢?所謂技不如人正是如此,要論火器大明可比清軍強大多了,更要命的是隨着清廷撤出蘭州,蘭州原本的精銳和那些好不容易從其他地方搞來的火器基本全帶走了,眼下慶復手上根本就拿不出什麼東西來。
至於城頭的那幾門紅衣大炮,從一開始慶復就把它們當成了擺設,而事實也是如此,無論是火力兇猛或是射程,這幾門老爺炮根本就不是城外明軍的對手,相互炮戰?簡直就是開玩笑!
「能守多久就守多久吧。」慶復輕聲說道。
「主子!」那軍官沒想到平日裏心高氣傲的主子居然會說出這等話來。
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慶復笑問:「怎麼?你怕了?」
「怕?主子都不怕,奴才怎麼會怕?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好!好!這才是我大清男兒!」慶復哈哈笑了起來,笑聲中帶着無比的悲涼,同時也有着義無反顧的決心,他抽出寶刀,大聲道:「大清男兒們!為大清效忠的時候到了,大夥,隨我守城!」
林建章原本以為拿下蘭州並不難,之前他打下隴中僅花費了不到半天的時間,而蘭州雖比隴中城池更大更為堅固,駐守兵力也超過隴中不少,可是清廷已經西撤,蘭州根本沒想到明軍會這麼快攻來,定然準備不足。
從這點來說,林建章猜的沒錯,這也是他拿下隴中後根本不等岳鍾琪就直接朝蘭州猛撲的原因。
林建章作為先鋒手裏握着兩師數萬的兵力,攜帶的大炮也不少,在林建章看來他打蘭州肯定是摧枯拉朽毫無問題。
戰局也正如同林建章所想像,抵達蘭州後遠遠就見蘭州城頭一片大亂,雖然蘭州守軍及時關上了城門,並做出了防禦姿態,但在林建章看來這些守軍不過土雞瓦狗罷了。
林建章毫不遲疑就命令大軍展開,架起全軍火炮對城頭猛攻,一頓猛烈的炮火之下,打得蘭州的清軍連腦袋都不敢抬起,不一會兒堅固的蘭州城牆就被明軍炮火轟得千瘡百孔。
在林建章看,這樣猛烈的火力之下,清軍早就嚇破了膽,接下來就簡單多了,繼續火力掩護,直接攻城,只要打破城門,蘭州就能輕易拿下。
可林建章萬萬沒有想到,接下來的戰鬥會是如此吃力,城中的清軍在城破在即的情況下居然頑強抵抗,死守城頭。
一個沒注意,林建章部隊的進攻出現了傷亡,直接被清軍打了回來。
清軍所使用的武器中火器並不多,只佔一小部分,而且火器的性能也根本不能和明軍相比,其他大部分清軍依舊用着弓箭、長矛等冷兵器,可就算這樣清軍依託着城池掩護和明軍一時間戰況膠着,讓明軍幾次衝鋒都無可奈何。
從開戰一直打到天黑,明軍依舊沒有攻破蘭州,反而折損了上百人。這樣的結果讓以為手到擒來的林建章氣得哇哇大叫,冷靜下來後林建章臉色鐵青,明白自己大意了,低估了蘭州守軍的決心。
第二日,岳鍾琪趕到,見此戰況也大為驚訝,林建章向岳鍾琪請罪,坦然承認自己立功心切導致了不必要的傷亡。對此,岳鍾琪沒有責怪林建章,相反好言安慰,並且繼續讓林建章親率其部攻擊蘭州。
碰了釘子後的林建章改變了打法,開始放緩節奏不慌不忙地三面圍城,集中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