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銘何時到京?」朱怡成問。
「他是上月從昆明啟程的,雲南至京路途遙遠交通不便,由雲南北上入川,至重慶後坐船沿江南下,到南京後再北上南通州換火車,算下來恐怕要正月底才是到京師。」蔣瑾想了下回道。
朱怡成點點頭,董銘這幾年在雲南任左布政使,雲南在他的治理下着實不錯,無論是地方民政還是針對少數民族的改土歸流政策,董銘可以說交出了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
董銘不僅是一個清官,更是一個能臣,年後軍機處人員替換,董銘就是其中之一。
這次他回京後就將直入軍機,成為新的軍機大臣併兼任刑部尚書。除去董銘外,首席軍機大臣的人選也已經定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現軍機大臣曾逸書。
曾逸書的軍機大臣職務是後補的,所以他的任期還有一任,雖然曾逸書在現軍機處的排名不算高,但蔣瑾、莊岩等人去職後,曾逸書就成了軍機處剩餘的軍機大臣中的老資格,何況曾逸書此人極有能力,做事認真負責,對於政務手段老練,無論從那方面來講都是接替蔣瑾的合適人選。
此外岳鍾琪也將卸任西北軍最高指揮官的職務,轉任總參謀部主官,從而替代莊岩接替軍機大臣一職。
從這點來講,朱怡成對於軍機處的安排還是很妥當的,既有之前未到期留任的軍機大臣,同樣也有新入的軍機大臣,以老帶新以確保軍機處的平穩過度,並保證朝廷施政的持續性。
「請皇爺放心,軍機處交接事務臣已經在着手了,必然不會耽誤國事,況且董銘一向忠於國事,此次入軍機也是眾望所歸。」似乎是看出了朱怡成所想,蔣瑾開口安慰道。
朱怡成笑笑,擺擺手道:「朕有什麼不放心的,爾等都是國之重臣,有你們在朕放心的很。」
說道這,朱怡成嘆了口氣,又有些惆悵道:「只是朕有些感慨,這時間過的實在是太快,一晃就那麼多年過去,當年朕設立軍機處時仿佛就在眼前,可如今就連蔣卿的任期都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日子朱怡成總是有些懷念之前的往事,也許是年齡大了的緣故吧。
當年來到這個世界,朱怡成才是不滿十八歲的青年,可現在已是年過中旬了。二十多年的光陰似箭,回首往事歷歷在目又感慨萬千。
同蔣瑾又說了會兒話,朱怡成這才結束了這次談話,時間已經不早了,明天就是大朝會的日子,這是每年中最重要的一日,同樣也是大明新年的開始。
蔣瑾走後,朱怡成起身,他沒有和往常一樣繼續處理政務,而是走到了偏殿門口隨手推開了殿門。
殿門一開,一股寒風卷着片片雪花直吹了過來,相比殿內的溫暖如春,殿外,一片銀裝素裹,整個紫禁城,包括整個京師都在白茫茫之中。
肩頭微微一重,朱怡成扭頭望去,身後的小江子已為他披上了大氅。
「皇爺,天冷,需小心龍體。」小江子低聲說道。
朱怡成沒說什麼,目光重新轉移到了殿外,望着空中一片接着一片飄落的雪花,而在不遠處,一片白色之中卻露着不少點點紅色,那是宮中新年的裝束,其中有宮燈,也有紅色的綵帶,依稀之間還能聽到忙碌的宮中宮女們和小太監們輕快的笑聲。
「一年又過去了。」朱怡成說道,似乎是在和身後的小江子說,也似乎在自言自語。
是啊,一年又過去了,明年這個時候同樣會有大雪,同樣也會有雪花飄落,但飄落的雪花卻已不是今年的雪花了。
想到這,朱怡成心中更多了幾分惆悵,但同時目光又有了堅定。
因為他,大明得到了復興,也是因為他,這個世界得到了徹底改變。
如今的中國已不再是歷史上那充滿愚昧落後的滿清時代,更不是會後來那個令人羞辱,淪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會。大明現在已經佔到了世界的頂端,未來的大明何去何從,這條道路朱怡成已經為它指明了前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