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芬的鬼魂存在了。
他確信,那個在小路上出現的女人,就是廖淑芬。
世界上沒有這麼像的人,關鍵是那人說話的口音,完全就是廖淑芬的。
如果廖淑芬的鬼魂真的存在,那麼,她是不會放過他的。
甚至他都開始懷疑,他大兒子的死,跟廖淑芬有絕對的關係!
張建軍乾的那些事兒,都是十年以前做的。都過去十年了,誰還能整的明白?除非廖淑芬把這一切都告訴了姚遠,這個姚大傻才會去公安局舉報他兒子,而且對過去十年的事情,能記得這麼清楚,這也不是人可以做到的!
他給嚇清醒了,反而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清醒的人才知道恐懼啊!
當中午他老婆給他送飯的時候,才發現他躺在自己的屎尿里。
那時候,他已經醒過來,並且在那裏想了好多好多,只是他的腿不聽使喚,站不起來了。
他老婆去扶他的時候,他嘴裏只是一個勁地嘟囔:「鬼,鬼,鬼來了!」嚇得他老婆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老婆找了看林場的老頭,兩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從屎尿里拖出來,弄回家去。
三天之後,張順才就不行了,在床上躺着,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婆看着不好,就把他送到礦機醫院裏住院去了。
張順才的病,大多是精神上的。他認定了廖淑芬來找他索命了,渾身嚇的直哆嗦,一個勁胡言亂語,誰也聽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如此半月之後,有一天張順才清醒過來,逼着老婆去找姚遠。
老婆也奇怪,好好的,他找這個大傻子幹啥?
架不住張順才一個勁催逼,老婆只好去找姚遠。
姚遠一直偷偷關注着張順才的病情,也把那些南方跟他過來的人都安排好了,隨時防備着張建國出現。
張順才突然打發老婆來找他,倒嚇了他一跳。難道這老傢伙倒過悶兒來了,知道是他鬧的古怪?
但這時候,他不過去,倒顯得他有什麼不對了。他就跟着張順才老婆去了醫院。
病房裏,張順才躺在病床上,看見老婆帶着姚遠進來,就讓老婆把他扶起來坐着。
姚遠站在門口,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說話。他不知道這傢伙肚子裏打什麼鬼主意,還是先不說話的好。
張順才依着被窩坐好,就示意姚遠過來,在他身邊的凳子上坐下。
姚遠猶豫一下,還是過去坐下了。
張順才就讓老婆出去。
這時候,老婆不敢不聽他的,只好到病房外面去了。
這個季節,不是疾病高發期,礦機的住院部床位病不緊張。張順才一天到晚不住嘴地折騰,誰也受不了,醫院也只好把他安排到沒有人住的空病房裏。
老婆出去了,病房裏就只有張順才和姚遠兩個人。
張順才盯了姚遠許久,突然說:「廖淑芬,你一直認為是我害死了你和你們家老姚,陰魂不散地纏了我這麼多年,我也不和你辯解了。
我害死你們家兩條人命,現在你把我大兒子害死了,我也活不了幾天了。咱們這算是一命抵一命,兩清了吧?你從此收手,行嗎?」
姚遠聽他這麼說,就知道抗抗裝大傻媽成功了,張順才已經認定,那是大傻媽的鬼魂了。
他就微微一笑說:「張叔啊,我是姚大傻,我媽是我媽,你跟我說這些,有啥用處啊?」
張順才就冷笑說:「你別裝了。姚大傻是傻子,我從小看着他長起來的,你騙得了誰啊?你失蹤了,他好好的就不傻了,不是你住到了他的身體裏,他能不傻了?我都要死的人了,你就別騙我了。」
姚遠就沉默一下,不再和他爭論這個問題,而是問他:「你當初害死那麼多人,你心裏就一點愧疚沒有嗎?」
張順才微微搖頭說:「廖淑芬,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我就是一個普通工人,趕上了那個時代,你讓我怎麼辦?我不去那麼辦,我還是一個普通工人。放着升官發財的路不走,擱着是你,你肯嗎?」
姚遠就冷冷地問:「那就拿別人的生命做代價?」
張順才慢慢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你是姚虎的媳婦,這個道理,你別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