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他之道法「斷分周流」,萬事萬物,自成周轉,他此刻先是施展的「斷分」之術,卻可以從中截取一縷玄機。
關朝昇要只是對上他一人,那麼憑着其人之道法,只要感覺有異,那麼下一刻就可設法將被奪之氣吞化回去。可是現在他正和正清較量,並把絕大部分力量投入到與後者的對抗中,便是察覺到了部隊,也沒有這個機會。
武傾墟在取截了一縷玄機之後,立時又推動了「周流」之術,卻是將那一縷玄機再度送了回去。
可此時那本是凝頓的一切此刻又重新開始了運轉,一切又回到了正軌,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了少缺了什麼,於是這縷同根同源的玄機歸回,就產生了一個無法調和巨大矛盾,兩者間的碰撞由此迸發出一股難以言述崩滅之力。
關朝昇立刻感受了一股嚴重威脅,寰陽派被逐去域外,武傾墟那時還未摘取上乘功果,故是他並不知曉後者的道法為何,自然談不上提及防備。
可他道法畢竟高明,尤其是那吞化之法可化奪萬物,便是那崩滅之力生出,他也能將之吞下,反使之成為自己的助力。
然在這個時候,他卻是聽到了一聲宏大道音:
「敕鎮!」
此聲一出,關朝昇頓時神氣一亂,也便無法再遏制那股力量,本與他對抗的正清道人見到他力量不穩,也是趁勢將清光壓上。
若是一切順利,那麼這一擊過後,關朝昇便再難翻身,可在此時,張御三人卻覺自身氣意一震,隨後便覺周圍一空,發現自己卻是出了那一片神虛之地。
張御忖道:「原來如此,原來此人打得如此主意。」而另一邊的武傾墟和正清道人二人此時也是一樣明白了關朝昇真正的倚仗。
神虛之地沒有時日流轉,只有起落漲消,就如氣竅開闔,有出有入。這也是必然存在的道理,不然神虛恆常不變,那便是如同一潭死水,無從溝通世間,也就無可能進行陰陽互濟,虛實相生之變。
所有修道人在神虛之地的鬥戰,有時候會移出再入,直到分出勝負,而若能利用好此中之漲消,就能在對己不利的時候將敵方排斥出去,敵方若隨後再至,鬥戰就需再重新來過。
只是以往能做到這一點的修道人很少,不止是張御,正清和武傾墟也從未遇到過,也難怪關朝昇把戰場選在了此間。
可張御三人卻是不急,因為關朝昇這麼做,也僅僅只是拖延時間罷了,此舉並沒有改變他們彼此之間的強弱對比,等到他們熟悉並了解這方神虛之地起落變化,不見得能夠利用,可卻也不會被這麼輕易排斥出去了。
三人氣意一動,再度回到了那方神虛之地中。
正清道人依舊是鋪開如水清光,與關朝昇進行正面對抗,張御和武傾墟則在旁等候出手時機。此戰法與上回如出一轍,可是關朝昇就是沒有辦法應付,在見到時機對自身不利的時候,又一次設法將三人逐出了此間。
張御三人沒有半分急躁,再度遁入神虛,重複上次之所為,既然辦法好用,對方無力破解,那就可以繼續用下去。
而在三人反覆被逐多次之後,卻也是漸漸了解了此中漲消之變。
就在關朝昇再一次陷入危機,試圖斥逐解決之際,張御卻是一甩手中青玉長枝,一道青光自外沖湧進來,這外來之力頓時使得神虛之地本該有的漲消變化產生了變動。
關朝昇身為此間之主,儘管可以很快適應變動,可眼下卻難再將三人逐了出去,這就如海浪攀升,一個頂峰過去,勢必低回醞釀,才能再攀高峰,如今被此機一失,也只能是等待下一回。
可如今處於戰局關鍵時刻,三人不曾被逐,他立便陷入了極端被動之中,在正清道人和武傾墟二人道法合力之下,置於正面的大片神氣頃刻崩散,自身道法再也無從維持。
張御此時眸光微閃,不待他重整神氣,伸指一點,百道諸寰同晝聚於一處,化為一道璀璨無比的破虛星流轟落在其人身影之上。
在這剎那間,這神虛之地像是有百千數天陽爆發,並是持續了極長時間,隨着那光芒逐漸收斂下去,可見關朝昇一個人站在那裏,其表面看去並無損傷,但腳下那烈陽已是消失不見,背後唯有深邃虛空
第三百零三章 入虛除神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