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沒想到他毫不猶豫地讓自己去擋槍子了。說好了的「出了問題他擔着」,自己還感動了一陣兒,沒想到這都是騙人的話,也或許是一種潛意識的自我保護吧。這讓關山月對段立功又有了新的認識,領導的話真的不能全信。
關山月在樓道遇到方國慶,方國慶滿臉堆笑,問道:「關主任,怎麼樣了?」關山月隨口回道:「沒啥大事。」兩人不再言語一前一後進了會議室。
到會議室還沒坐穩,張廠長劈頭就問:「小關,什麼時候能夠恢復生產?」一句話把關山月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忘問了!關山月腦瓜急轉,說道:「現場馬上清理完了,然後檢查一下設備,如果沒有大問題兩個小時吧。」
會場陷入一片沉寂,大家都不再說話,關山月也沒心思看別人的表情,低頭在想會上說什麼。等廠長進到會議室,生產科宣佈開會。
生產科先匯報了昨天的生產情況,然後重點通報這起生產事故,分析了對煉鋼廠產量造成的影響,尤其是破壞了公司的
生產平衡,導致鐵水無去處被迫鑄鐵,影響惡劣,而且總調要求寫出事故報告上報公司。
關山月聽後腦袋嗡嗡作響,闖大禍了!
各部門開始挨着匯報工作,輪到關山月時,關山月穩穩心神道:「夜班熱換不成功,導致鋼水流到澆注平台被迫停產,目前清理現場已到尾聲,需要進一步確認設備狀況。白天我們組織開分析會,找出原因,制定措施。」
輪到張廠長發言,張廠長直截了當地說道:「鑄鋼一車間的事故非常惡劣,後果嚴重。咱們一直強調生產以穩為主,避免惡故發生,但還是屢禁不止。所以車間要反思自己的管理,反思自己的工作方式,杜絕類似事故發生……。這件事由生產科牽頭分析,寫出事故報告,拿出處理意見,匯報分廠後行成統一意見然後再上報公司。」
最後到廠長發言,魏廠長說道:「剛才張廠做了要求,我就不再重複,只提醒幾點:一是處理事故要抓好安全,制定措施,非正常作業要作為安全管理的重點,安全科要落實好;二是發生問題要認真思考,發生問題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吸取教訓重複發生;三是我們提倡、鼓勵新技術的應用,但是要注意任何新的工藝都會有新的變化,要考慮周全、措施得當……」
廠長講的很中肯,倒也沒有過激的批評。但是關山月卻如坐針氈,手心都是汗水。
關山月感到這一早上的會議比自己一年的上班經歷都長,胸口像壓着巨石喘不過氣來。出了會議室,張廠長跟在身後說道:「去我辦公室一下。」
進了張廠長的辦公室,張廠長微笑着說道:「今天挨訓還能承受嗎?」關山月道:「應該的,工作沒做好,給您添麻煩了。」張廠長道:「那是小事,你知道我為什說的那麼嚴厲嗎?因為我批評的多,廠長說的就少。不過你也別太在意,咱們生產單位挨訓是常事。」關山月感激地說的:「我能虛心接受,以後儘量避免類似事故的發生。」
關山月出來時無意識瞥了一眼辦公桌上的身份證,才知道張廠長叫張長,過去總認為叫張常,沒想到是長短的長,不由得心裏好笑,心情稍微放鬆了一點。一邊走着一邊分析張廠長說話的意思,但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回到車間開早調會,關山月實在沒心思多說什麼,只是傳達了厂部調度會的精神完事。段立功則是暴跳如雷,對當班的班長大罵一通,直接免了他的班長職位。其他人則個個耷拉着腦袋,生怕惹火上身。
關山月心想,雖然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這畢竟算是新生事物,大家都有責任,可是你這直接免了他,以後誰還主動推
行熱換?這工作到底還做不做?
開完會段立功扔給關山月一隻香煙說道:「這倒霉玩意兒,多好的勢頭竟被他悶頭一棍打暈了。廠里批評的這麼嚴厲,我都不想再推了,這不是打擊積極性嘛。」過了一會兒又說道:「廠里沒有直接說不讓再推行熱換,假如咱們停了是不是也不對?」
關山月想想說道:「要不這樣,分析會是生產科組織的,咱們看最後的處理意見再說。」段立功道:「也只能這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