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活死人,不吃人肉就會發狂的野獸,竟然敢滅自己的家族滿門。你不知道吧,就算你插碎我的心臟,我還有一次起死回生的機會,可惜你母親不是傀儡,無法活着。」
說到最後,南川陽聲音里竟然有一絲喟嘆。
葉宇張大嘴巴,滿耳朵的轟鳴,九天玄雷一道劈過一道,簡直能讓人灰飛煙滅。突然他終於在這雷陣雨中面前撈回點理智,顫抖着嗓子小心翼翼地問:「朝閩,他是……是你老爸,不,是你父親?」
挖槽,這種滿臉寫着「我是超級幕後大反派你們快來打我我非常喪盡天良」的死老頭,是朝閩的…>
一百個驚嘆號都不足以緩解葉宇這顆被滿盆狗血潑中的悲催心情,他發現朝閩的握住他的手指更加用力,用力到無法控制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只願與他融為一體的顫抖。
老頭子繼續念念叨叨,演足了一個老年痴呆該演的戲份,「我當初第一次抱你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畢竟還是孩子,不到我膝蓋那麼高,當我拿刀割開的你血肉時,你那種絕望表情,真是美好啊。」
葉宇當然知道朝閩童年曾經有過悲慘的經歷,雖然說每個長大後爬出來報復澀會的大壞蛋,都有那麼段悲慘而老套的過去,可是一旦發生在自己最親密的人身上,這種痛苦幾乎就能感同身受。
當初還是他親爹親自動手,活生生將朝閩弄成個報復澀會的瘋子,這種慘絕人寰的悲劇,讓葉宇背脊發寒,內心發冷,一股恨意幾乎衝上腦顱,轟隆地炸開,只餘下親自操刀給這個面目可憎的死老人來一遍剝皮抽筋的衝動。
余霖跟葉宇幾乎是一個表情,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眼前這處可怕的「認子記」是怎麼一回事。
雪融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秘辛,當他從天閣里掏出關於怎麼製造妖童兒的資料時,就算是多年不起波瀾的修道之心,也被裏面慘無人道的實驗給震驚到。
如果朝閩是那個最完美的試驗品,那麼他現在竟然還能活得這么正常,真是一件不可能的奇蹟。畢竟在那種實驗的折磨下,還能活下來,並且心智不損,實在是太違背常識。
朝閩額頭上的紅痣徹底變成繁盛的花紋,他平靜的紅色眼瞳中央,一種比死還寂靜的黑暗在蔓延,就如地獄開彼岸花的妖邪。
他依舊沒有放開葉宇的手,仿佛葉宇是他唯一的支撐點,也是他唯一能活下去的理由。
無論那些站在竹葉上,還是待在竹林里等着來圍攻大魔王的各位正道人士,都被這種違背道義可怕至極的實驗給驚住,竟然一時紛紛沉默着。
恐怖反人類版本的認親記依舊繼續上演着,南川陽完全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一點都看不出自己非常不受歡迎,還一臉親切地笑意,繼續說:「你實在是太完美,你甚至能愛上人,你都忘記自己不是人了,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完美的傀儡啊。」
這個喪天良不知恥沒人性無底線的老變態,葉宇可是安靜不下去了,他打算袖子擼一擼,就過去先一腳將那個死變態給踹翻到雪地,然後給他上滿清十大酷刑,這是當爹該做的事嗎?
傀儡你全家,朝閩活生生的人,會笑會吃飯會煮飯會陪他練劍會說甜言蜜語會睡覺的時候跟他做羞羞的事情,哪個傀儡有這麼先進的技術?就是現代的充氣娃娃,也不過叫|床好聽點而已。
朝閩不動聲色地拽了葉宇一下,葉宇抬頭卻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淡然,完全沒有被刺激到的樣子,可是這種淡然很快就消失,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有佔據了眼睛。
朝閩演什麼,像什麼,以前好像有人這樣告訴他。
所以朝閩這是在演戲,憤怒,冷漠都是演出來的?葉宇立刻停止動作,可惜臉上的怨氣還是無法收回去。
南川陽說完覺得不過癮,又手指困難地拿出一個形狀小巧的金色鈴鐺,「還記得這個鈴鐺嗎?你聽這種聲音,叮鈴!」
朝閩突然不動了,他死死盯着那個鈴鐺,一聲清脆又遙遠的鈴聲再次響起。
叮鈴!
那些無形的絲線,快速纏繞過來,扎入他的血肉,熟悉的冰冷與劇痛出現,入骨入髓。叮鈴聲繼續擴大,不斷擴大,直到掩蓋了他的理智,他的愛恨,他的記憶,他的一切,只有熟悉的殺戮本能留存。
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