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大豐諸多城池之中,皆有王權道的道台!
「動靜之機,陰陽之母.......」
中年道人盤膝而坐,同樣震氣發聲,口誦太極歌。
無形氣機擴散,隨之便是千百人齊齊誦唱太極歌。
何止是南梁城,榮華府,太極歌之聲似有靈性一般,自楓州,青州,梁州,燕州,漠州,幽州.......一個個州府,一個個城鎮蔓延開來。
無數正自講學的諸多王權道弟子,皆是心有所感,齊齊誦念太極歌。
無形的氣機,一時自蒼茫大地之上迸起,不知幾千幾萬道!
千萬道氣機隨之而動,引動了萬里天象,烏雲呼嘯,狂風漫捲,更有多地大雨瓢潑,冰雹滾落,電閃雷鳴。
豐都王城之中。
韓嘗宮端坐寶座之上,聽着群臣訴說朝政,他的神色一絲不苟,心中卻生出疲累來。
這般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已經近乎一甲子了。
某一刻,他似有所覺的抬起頭。
眸光自大殿正門透出,感受到了無比遙遠之處的氣機變化:
「王權道的氣機.......」
天地間的氣機變化如此劇烈,他自然不可能感知不到,而在這道氣機之中,他看到了那位雄踞天下第一已近一甲子的王權道人的身影。
「道長.......」
韓嘗宮眸光中泛起一絲隱憂:
「一甲子,你的天壽,已經快到了.......」
一甲子對於個人來說,自然是漫長的,足以讓一個牙牙學語的孩童成為父親,祖父,但相對於天下來說,又是短暫的。
近乎一甲子裏,他在安奇生的授意之下,或大刀闊斧,或潤物無聲的改變了太多太多東西。
曾經遍佈天下的蒙學,教館之中,已經培養出了一批批新生代弟子,曾經掌握朝廷話語的千年門閥,世家早已被徹底瓦解。
諸國之間再無戰亂,承平多年。
甚至於,那一尊尊登頂神脈的兵主們,都未曾攪動天下大勢,靜靜的修行者。
但他知曉,諸國之間暗流洶湧,這片大地之上的世界,門閥也未曾死絕,他們之所以不敢跳出來,王權道功莫大焉。
或者說,王權道人是最為至關重要的原因。
是他一人獨坐山巔,橫壓天下一甲子無戰亂。
但若他離開,無論是逝世,還是開天門而去,天下間好不容易維持的太平,必將被打破!
「太極者,無極而生.......」
這時,他的眸光一揚,聽到了在豐都城中迴蕩而起的太極歌聲。
呼!
心下一動,韓嘗宮一拍椅背,整個人已經在滿朝文武色變的眼神之中消失不見。
他立於長空俯瞰而去。
只見王城之外,大豐太祖銅像被消融之後力氣的十丈木質道台之上,一青年道人盤膝而坐,道袍獵獵之間,口誦太極歌。
「張昊?」
韓嘗宮眸光一凝,道台之上,張昊昊也回之一禮,繼而繼續誦念太極歌。
無形氣機隨之而動,隱隱間,氣機瀰漫而來。
以王權山為中,豐都位居西北方,此地,為乾!
當!
當!
當!
皇覺寺中,鐘聲迴蕩,佛韻流淌。
數千武僧於演武場上習練拳腳,呼喝之間氣流呼嘯,似吹散了天邊雲流。
某一刻,舍利塔中,一正在清掃落葉的老僧似有所覺般抬起頭來,長長的白眉顫動一瞬:
「好大的陣仗啊......」
感嘆一聲後,他眸光微微一動,渾濁之色消散不少。
卻是鐘聲迴蕩之間,一人已自遠方而來,順正門而入。
「三空老方丈,此番要借貴寶地一用啦!」
道袍翻飛間,一白衣道人踱步而入,含笑作揖。
「原來是范道長.......」
三空拱手回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