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也是最好的兵源。
經過啟蒙教育的底層軍士,入仕無望退役後務農、經商是一種極大的浪費;將他們轉移安排到工人崗位,他們的紀律性,還有學習能力,遠勝於其他途徑獲取的工人。
而最好的工匠、技師除了自己培養,從軍吏轉業外,就剩下罪官這麼一個途徑了。
今後的工業發展,需要各種生產資源,也需要各種高素質人才。
廖立雖在廷尉府住了小半年,可他終究是北府核心,知道北府發展重點在哪裏。
因此,徵兵制改革的側重點在哪裏,他也能準確抓住。
未來徵兵制是為獲取優質兵員而存在的,優質兵員要有出眾的學習能力和適應能力。他們的出路就是去各類工場,最次也能做個班組長,當個小頭目,成為未來工業里的基層骨幹力量。
廖立能抓住北府發展重心的脈絡,與廖立對話,自然方便朝廷在兵制改革時規避錯誤,免得刺激北府。
若把北府伺候的面面俱到,那朝廷還有繼續存在的機會;若是不經意間觸及底線,那遷往雒陽的過程,就是朝廷的滅亡過程。
再怎麼說……朝廷中人都想試着延續一下。
朝廷在一天,那在格局、體系上,依舊能小小的壓北府一線。
這就是優勢,哪怕不圖什麼,身在朝廷之中,也要維繫朝廷……朝廷姓劉不假,可構成朝廷的是他們這些人。
除非北府能給與肯定的保證,否則未來融合的過程里,每個人都有一定程度的抗拒情緒。
這是人之常情,誰都不想失去目前有利的地位。
就在蔣琬、廖立密切互動時,廷尉卿劉琰得聞妻子胡氏從宮裏出來。
哪裏還能坐得住,急沖沖奔回家中。
胡氏本就心有不安,見劉琰怒發須張的模樣,也只能咬牙撐到底,強擺出一副你霸道、你無情,你無理取鬧的無可奈何狀。
劉琰質問:「皇太后究竟有何事,挽留夫人至今?」
「皇太后心向浮屠道,這才留妾身暢談至今。」
「就算探討經學,也不至於如此吧?難道就不能放夫人歸家數日,或使夫人回信說個明白?」
劉琰強忍着怒氣,口氣不善,咄咄逼人:「我家在元戚里,距離永樂宮不過三四里路程。究竟是什麼經學,能使皇太后、夫人痴迷至此?夫人眼中,可還有我這夫君?」
胡氏見狀更不可能認錯、祈求原諒,猶自強撐,瞪目質問:「夫君此言,可是質疑妾身不貞?可是侮蔑君上?」
「豈敢?」
劉琰怒氣突然散了,臉上沒有表情:「只是夫人如此乖張,殊為無禮,令本侯十分難堪。我欲行家法,好叫里外人明白,我家雖小,亦有法度。」
不再聽胡氏說什麼,劉琰積蓄多年的親隨武士就出列上前,反剪住胡氏雙臂,輪流左右開弓,抽打胡氏臉頰。
一張花容月貌的精緻臉頰,硬是打破嘴角、眉骨,腫成一團,沒了人形。